想了好一阵,觉得这事太玄乎,他便猛地一摇头道:“日,我看王师长吃醋找错对象了。”
柳梦龙也一直在观察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见他居然长得眉清目秀,但身材微瘦,也算不上是什么绝代大帅哥,而且言谈举止甚是粗俗,虽然还谈不上无赖,但无疑是一个市井小人,比起王猛子的军人气概来,实在差得太远,范司令何等身份,何等人物,要说看上这样的人,却也有些匪夷所思。
于是,他便轻轻一叹道:“无论怎么样,小兄弟,听我一句劝,尽快离开这裏,王师长这个人,脾气非常的刚硬,而且对范司令又一往情深,你要是横在他们之间,那是一定要被拦腰斩断的。”
方宝知道那王猛子真要把自己视为情敌,以他在骷髅军的地位,而且这裏基本上都是三师的人,自己踩在他的地盘上,的确是犹如进入了雷区,他本来就是要走的,又何必惹来这个大麻烦,这桃花运与血光之灾虽然都是红色,但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安全第一,就像柳梦龙说的,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当下他点头道:“柳先生,谢谢你的提醒,中午吃完饭,我去看范司令在不在,向她告辞。”
柳梦龙“嗯”了一声道:“这就好,为了骷髅军的未来,范司令一定要和王师长要结为夫妇,稳定住军心,在这件事上,她绝不能感情用事犯错误。”
方宝当然知道现在王猛子是范香兰不可缺少的良助,而这两人又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他的确没有在中间插一杠子的意思,笑了笑,正准备转身离开,无意中低头见到了柳梦龙摔在石头上的那本书,封面上豁然写着《毛泽东选集》的字样,顿时忍不住大叫起来:“日,柳先生,你居然在这裏看这种书。”
柳梦龙弯腰拿起了那本《毛泽东选集》,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裏看这书?”
方宝立刻道:“你不知道这裏的人还在叫‘赤匪’吗,你看这书,那不是和他们对着干?”
柳梦龙点了点头道:“这裏的人的确还没有与时俱进,要知道现在台湾那边的人都没有这么称呼共产党的了,有些思想观念应该修正,否则视野一定会没那么开阔。毛主席虽然在晚年有了一些过失,但纵观他的一生,却不失伟人风范,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极为杰出的军事家,当年红军能够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生存下来,而且渐渐的由弱至强,他实在居功至伟,而他一生的政治与军事思想,都在五卷《毛泽东选集》之中,骷髅军走出困境,甚至日后的发展,都在此书之中,可惜的是,我给王师长推荐,他不仅不看,还差点儿扔进火里烧了,而范司令对这书也怀有成见。哎,可惜,太可惜了。”
说实话,方宝喜欢看武侠小说,喜欢看黄色|小|说,对这种大部头的政治书籍向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听着柳梦龙连叫可惜,倒也有了些好奇之心,想借来看看裏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思及下午就要向范香兰告辞,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朝着柳梦龙笑着做了一个再见的姿式,就向着自己居住的屋子走去。
……
穿过一排排的木屋,这些木屋住的都是三师最精锐对王猛子最忠心的士兵,由于过去与毒枭交战,几乎都是洪三桥的一师负责,二师与三师的士兵长居归来城,是很少经历丛林战的,因此到了现在,要接受新的训练,天天在丛林里钻,而且就在野外找东西吃,不到日暮是不会回屋的,在指挥部,只有一个警衞连百多人在巡逻放哨。
方宝渐渐走到了中心自己居住的屋子,刚要拐弯,就听到前方住的那屋子处传来了一男一女的争吵,而且彼此的声音都越来越大,他很快就听出吵架的居然是范香兰与王猛子,赶紧止住子脚步,听他们吵些什么。
这时,只听范香兰清脆而尖厉的声音道:“王师长,我再给你说一次,这东西我要给谁,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来干涉。”
传来了王猛子宏亮而愤懑的声音道:“不行,这东西是兄弟们抢来特意给你养身体的,别的人谁也不能吃,更何况他是外人。再说,一盆鸡汤,用得着你堂堂的司令端来吗?”
而范香兰立刻道:“谁说他是外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为了掩护我受的伤,我的身体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用不着喝这盆鸡汤,但他受伤的时候流了不少血,是需要补一补的,我亲自端给他,是现在没事,想和他说说话,王师长,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多了些吗?你的责任应该是多想想如何训练军队,如何打击洪三桥那个叛徒。”
王猛子的声音更大了,道:“不错,在职位上你是司令,我应该听你的,可是你别忘了,你阿爸临死前也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你年纪还小,容易被人花言巧语的骗,我必须管着你。”
范香兰忽然冷笑起来,道:“我告诉你,吴宝不仅没有花言巧语的骗我,正相反,他还处处的刁难我,惹我生气,可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范香兰最后一句话显然激怒了王猛子,他几乎吼了起来,道:“真正的男子汉,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子汉,就凭那小子,哈哈,我看他就是一个娘娘腔,只知道讨女人喜欢的小白脸儿。”
方宝已经听出来这两位骷髅军的领袖居然正在为一盆鸡汤争吵,而真正的对象明显是自己,开始的时候他能够理解王猛子,还不怎么生气,但听到后面,顿时一阵鬼火发绿,七窍生烟,要知道,他虽然长得清秀,但最恶心的就是那种娘娘腔的小白脸儿,而且他素来的风格也全然和此搭不上边,想不到这王猛子居然如此黄口白牙的污蔑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这一出去,顿时见到穿着军装的范香兰与王猛子正站在自己的屋子外,范香兰的手里正端着一个木盆,木盆里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自然是鸡汤了,而这鸡多半是骷髅军的人到佤邦的山寨里抢来的。
瞧着方宝回来,王猛子望着他的眼睛就像是两把大刀要砍他一样,而范香兰却迎上前来,对着他微微一笑道:“吴宝,你腿伤没有好就不要乱走,我叫人炖了一盆鸡汤,你快进屋喝下去。”
目睹着范香兰对方宝的态度如此亲热,王猛子自然更受不了,沉声道:“吴宝,我看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这裏条件艰苦,你不适合继续留着。”
范香兰闻言,顿时回过头去瞪着他道:“王师长,吴宝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有开口,你怎么能赶他走。”
王猛子立刻道:“谁说我赶他走了,我只是这裏条件不好,不希望你的救命恩人留在这裏跟着我们受苦。”
这王猛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但现在说的话每一句都酸溜溜的,实在不能不感慨这感情的确会让人失去常性,而也看得出他对范香兰用情之深,方宝刚才冲出来,本来是想对王猛子的话斤斤计较一番,瞧着他如此很不男人,自己反而很男人起来,当下不再动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向着王猛子拱了拱手道:“猛子哥,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我的腿的确不要紧了,正想下午找到范司令告辞,没想到你们都在这裏。”
说着这话,他便对着端着鸡汤的范香兰道:“范司令,多谢你这段时间派人的照顾,明天我就离开这裏,你自己多多保重,也祝骷髅军早日解决洪三桥那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