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香兰的脸色黯淡了下来,道:“不是给你说过吗,我自己也知道有两个我,一个就是手染血腥,绝不能倒下的黑骷髅,而另一个是和普通女孩子一样希望无忧无虑唱歌跳舞谈恋爱的范香兰,有时候我自己也搞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我。”
方宝忽然长长的一叹道:“阿兰,其实你心裏很清楚哪一个才是真的你,你父亲让你当黑骷髅有他的考虑,并没有错,错的是这裏的环境,还有你注定了的命运。”
想不到从这个带着几分痞气又有着几分油滑的男子嘴裏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颇有哲理的话,范香兰咬了咬唇,道:“我还以为你只会说出气人的话和自夸的话,这话还听得挺让人顺耳的,也很有道理。”
说实话,方宝虽然只是村小文化,可是那并是不他成绩差,也不是没有上进心,而是继续上学的路被崔正直生生的堵住了,平时他还是很爱看书的,只可惜的是皇妃村也没有什么书给他看,而当初想学方根生靠女人起家,结果网聊被那百合所骗,让他开始领悟人生,发愤图强,在那段时间里,经济、哲学、励志方面的书真是看了不少,大脑的知识库得到了充实,再加上这一年来阅历增长,心裏对人生也有颇多的感慨与领悟,以他的聪明,有水平的话偶尔说一两句出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就在这一句正经话之后,他天生的那种浮跳性子又出来了,道:“告诉你,我这人虽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向来低调,有道理的话向来是不怎么说的,女施主,现在看你有缘,就点拔你两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切记,切记,善哉,善哉。”
见到方宝说到最后,煞有介事的学着和尚的样子向自己合什作揖,范香兰忍不住“噗”的一声就笑了起来,道:“就你这样子,还叫低调,像你这样的人要是做和尚,一定要做花和尚。”
说实话,方宝还难得见到范香兰如此高兴,自己也聊得有些兴奋了,也不暇细想,毫不犹豫的就道:“做花和尚就做花和尚,贫僧第一个就把你花了,小姐,你愿不愿意。”
这话一出,就见到范香兰刚才还露出笑靥的脸顿时板了起来,顿时想到,她不是吴莎妮,什么狗屁玩笑话都能够说的,摸了摸头,赶紧亡羊补牢道:“这个……这个嘛,其实花和尚也未必花的,《水浒传》你看过吧,裏面那个花和尚鲁智深就很不花,从拳打镇关西开始到最后坐化,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我是想做那种花和尚,你别误会。”
范香兰仍然板着脸道:“鲁智深是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的花和尚,那你呢,你摸过女人的手没有?”
方宝立刻道:“摸过。”
范香兰立刻道:“是谁的。”
方宝笑呵呵的道:“我妈和我外婆,我摸过她们的手,她们也摸过我的手。”
范香兰瞪了他一眼,道:“那还有谁的?”
听着她说话像审讯似的,方宝也故意板起脸来道:“还有一个,我摸过她,背过她,不过她是一个骷髅,算不上人,所以我还是纯洁的花和尚。”
范香兰当然知道说的是自己,伸手就想去打他的脸,但手在半空,却改变了方向,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道:“哼,你敢说我不是人。”
方宝见她改变落掌的方向,算是手下留情,又笑眯眯的道:“别生气,我还没有说完,你不是说有两个自己吗,一个你,是黑骷髅,来自地狱,而另一个你,却是孔雀仙子,来自天堂,叫做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综合起来就和人差不多了。”
听着方宝这么说,范香兰便点了点头,道:“这话还差不多,以后不许你再说骷髅什么的了,我不想听,黑骷髅是我爷爷取的绰号,是为了让别的武装势力害怕,不过我不喜欢。”
方宝立刻拍她的马屁道:“对对,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黑骷髅多难听,就是要威风些,也要取什么‘野玫瑰’或者‘玉面罗刹’什么的。”
范香兰摇了摇头道:“野玫瑰不好听,玉面罗刹倒是不错,不过听说十年前中国北方黑道有一个厉害的女人,就叫做玉罗刹,我不想用别人的绰号,如果让我自己取,就取像梁山女将一丈青扈三娘那样的,好听又不俗气。”
方宝“嗯”了一声道:“扈三娘的绰号还好些,但千万不要学孙二娘和顾大嫂,否则还比不上黑骷髅了。”
孙二娘的绰号叫做“母夜叉”,顾大嫂的绰号叫做“母大虫”,的确还不如黑骷髅,范香兰又瞪了他一眼,不过很快脸色就舒展开来,摇头微叹道:“和你这样胡说八道的人呆久了,我也变得胡说八道起来,行了,我还有事,你好好的休养。”
说着话,她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瞧着她的背影消失,方宝去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下午他还要去树林继续练习“掌刀剑指”,据“不过三拳”的拳谱上说,如果练到能够一掌劈断十块重叠的青砖以及用手指能够在树干上一戳一个指洞,才是大成之境,劈青砖他试过了,两三块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手指戳树,他现在只能说用力戳不怎么痛了,也可以留一个浅浅的痕迹,要说形成指洞,实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