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宝没有说话，他忽然间想明白了一切。范香兰远比自己想象的聪明，也远比自己想象的有机心，那个下毒的老刘他认识，是专门为王猛子做饭菜的厨子，人又黑又瘦，而且已经年过五十，王萍虽然算不上漂亮，可是三十来岁，正当女人的盛年，壮壮实实，胸前一对鼓胀高耸的奶|子不知让野人山多少官兵垂涎，她要相好，怎么也轮不上那个老刘，而且王萍过去在归来城也只是受过民兵训练，并不懂得发报。

所以，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范香兰在幕后操纵，她教了王萍使用电台的办法，然后再让王萍去勾引了老刘，同时也教会了老刘用电台，那么王猛子与上官腾的两条命已经掌握在她的手中了。因为两人是经常在一起吃饭商量事情的，而野人山剧毒的草药极多，老刘要投毒谁也意料不到，就算没有郎山的话，如果两人再不听从命令，也是死路一条。

对于王猛子与上官腾的死，方宝没有怜悯，架空首领，不遵从命令，在军纪上来说，本就是死罪一条，而且两人不死，以王猛子的狭隘，野人山的部队要听从范香兰的指挥，绝对是一件难事，但是，这个女人深沉的心机让他忽然隐隐感到了害怕。

范香兰知道方宝很聪明，瞧着他的表情，明白他已经猜出了自己的一切布署，便站起身来，也不顾前方还有人，搂着他的腰，偎在了他的怀里道：“阿宝哥，我知道这事不该瞒着你，也知道猛子哥对我很好，我不该杀他，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可以向我阿爷阿爸发誓，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想给你生孩子。”

没有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心机太重，但方宝也很清楚的知道，范香兰绝对没有必要牺牲清白来骗自己的必要，她对自己的感情应该是真的，但是，他们的未来，能够永远吗？

大脑里一阵混乱，瞧着柳梦龙过来了，方宝便轻轻地推开了范香兰，道：“阿兰，什么都别说了，先把洪三桥解决了，夺回归来城再说。你去野人山，要不要我陪同。”

范香兰知道该做正事了，脸上也沉凝起来，摇头道：“不需要。你和我的关系那里的人都很不高兴，现在猛子哥和上官师长死了，你要是出现，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摩擦，我和柳先生去就可以了。”

方宝当然相信柳梦龙的本领以及过去他和三师的人缘，而现在对范香兰也另有认识了，心裏倒也放心，点了点头，陪着她和柳梦龙走出了山洞，送上了丹尼斯驾驶的“阿莲莎”。

范香兰在升高的时候，一直隔着窗户在向他挥手，方宝也含笑做着祝她胜利的姿式，在外表上，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可是，在方宝的内心之中，却仿佛压上了什么，与范香兰之间，多了一层薄薄的，但却存在的隔阂。

……

范香兰的野人山之行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三天之后就飞了回来，告诉方宝，她祭奠了王猛子与上官腾，而二师和三师的人也同意加入华邦民主独立军，不过为了安抚那些军官，她已经许诺在夺回归来城之后，会有重赏。现在柳梦龙留在了野人山，与象谷这么保持着电台联系，随时可以配合行动。

方宝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范香兰在祭奠王猛子和上官腾时泪如雨下。悲伤满面的情景，可是，现在他已经弄不明白，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是真的伤心，是真的流泪。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在他大脑之中一掠而过，因为目前到象谷的人已经达到了两千多，全是愿意归队继续追随范香兰的人，再加上野人山的五千余军队，华邦民主独立军总人数已经达到了八千，虽然人数并不比洪三桥差了，但战斗力还比不上，最重要的是，华邦民主独立军的弹药远远不够，只能打一场硬仗，而且时间不能太长，因此还是需要克伦军给予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