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嗯”了一声。估计做了什么手势,那亮子就走开了,跟着传来关门的声音。
这时,方宝按下了拿在手中的手机录音按钮。
床上忽然发出声响,应该是中年男子坐了起来开始打量被带进屋的这个女人,只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他又“嗯”了一声,用赞叹的口吻道:“漂亮,果然漂亮,这些家伙总算给我办了件满意的事。你叫阮……阮……什么?”
传来阮冰很轻的回答道:“阮冰。”
虽然只听到锺蕾吐出了两个字,方宝却暗笑起来,因为这两个字是她发着颤说的,而且肯定不会是装的,她是打过电话给甘丽要求帮她,但到现在为止,双方再没有联系,她绝对不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这裏,在这样的房间面对着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又没有跑到外面逃脱的可能,估计她的一颗心已经害怕得在打着急鼓了。
这时,那男人的声音大了起来。道:“不好,你的名不好,姓也不好,软什么软,你不知道男人最怕听到软字吗,要陪男人,冷冰冰的有什么意思,我给你取个名字,叫……嗯,叫火火,凡是跟你睡了的男人都要火,都要升官发财,你觉得这名字好不好。”
传来锺蕾怯生生的声音道:“好,我……我就叫火火好了。”
瞧着锺蕾果然顺从,那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起来,道:“火火,去放水,我要洗澡,你给我全身推一推,今天来了几个北京的人,官儿不大,酒量倒大,不过老子把他们也丢翻了,全部求饶说不再喝,痛快,真痛快啊。”
锺蕾赶紧道:“我……我不会推。”
中年男子的声音立刻诧异起来,道:“什么。按摩推|油都不会,那些家伙是怎么培训你的,还怎么侍候男人,下个月我的一个老领导要来,你长得很漂亮,比我们这裏的都强,我还想让他享受享受,你连这个都不会,那不是让我丢脸吗。”
锺蕾的声音慌乱了,微微颤抖着道:“他们……他们让人教了我的,可是我……我没学会。”
中年男子顿时大笑道:“学不会……学不会也不要紧,等到了衞生间我教你。听说你还是个没开|苞的,可能害羞些,没关系,过了今晚,你就什么都会了,快去,快去。”
谁知锺蕾又结结巴巴的道:“老……老板,我……我爸爸这几天病得很重,我想去医院看看她,明天再来陪你好不好。一定,一定的。”
中年男子的声音明显的恼怒起来,道:“妈的,都半夜了,你去见你爸?亮子他们说你温顺听话,听话个屁,你存心让老子生气是不是,好,老子要你马上脱衣服,我倒要看看,你那里是不是镶钻的,敢让老子多等一天。”
听着男子的呵斥,锺蕾完全乱了,颤声道:“老板,我……我实话给你说,我……我是……”
方宝知道,锺蕾此时已经别无他法,只有像那天在自己办公室一样用最后一招,表露身份了,而他并不希望锺蕾的身份被此人知道,当下一掀窗帘布,便迅捷无声地冲出去。
锺蕾正对着窗帘,虽然方宝头披假发,戴着墨镜,粘着小胡子,但还是知道是他,瞧着天降救星,顿时露出了惊喜交加之色。
那中年男子穿着一件银灰色西服,从背影与头部看去体态颇胖。但显然警觉性甚高,尽管处于一种醉酒状态,而且并没有看到身后的情况,但看到了锺蕾的脸色,立刻下意识的就要回过头来,然而,方宝的动作何等之快,与这男子相距不过五六米,片刻之间就到了他的身后,伸出了右掌,狠狠地朝着他肥厚的后脑勺猛的一劈,那男子顿时就扑倒在地。
……
瞧着方宝击晕这中年男子,此时的锺蕾就像是受惊的小白兔看到了妈妈一般,一下子就跑到了他的身边,紧紧的拉住了他的左手臂。
方宝这才有时间打量锺蕾,却见她今晚无疑精心打扮了的,秀发挽成髻子,用一根仿古的镶梅花钗斜插着,鹅蛋脸儿修饰过了,画了柳眉,抹了浅玫色的眼影,涂了桃红色的唇膏,脸颊上还扑了淡淡的腮红。五官更显得精美出众,而她穿的是一件紫色的苏绣旗袍,柔软轻滑的丝绸面料裁剪得极为细致,应该是给她专门定制的,每一处起伏凸凹都处理得恰到好处,胸前两只娇挺的双峰将前襟鼓鼓的顶起,柔滑的布料紧贴着那凸起之处的弧线,上面连接着浑圆柔美的肩部,下端收腰,与腰部纤细美妙的曲线浑然一体,下摆开衩几乎到了腰线。露出了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整个人瞧上去,既有传统女子的端丽,也有那种撩人的,隐隐约约之间的性感妩媚,总之女人味儿十足,比上次见她还让人动心。
此刻,方宝忍不住轻轻吹了一下口哨,笑嘻嘻道:“锺记者,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一朵鲜花就要让猪啃着吃了。”
这几天锺蕾一直没有想到办法脱身,到了这裏,就像到达了千丈高的绝路一般,深知就算自己表明了身份,对方多半也不会放过自己,已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方宝的及时出现然后打晕了那人,就像是把她从快要溺死的边缘活生生的又拉到了岸上,一时间惊魂还未定,但听到他吹的带有调弄之意的口哨和俗气刺耳的话,顿时就松开了他,在他胸前一捶道:“胡说八道,难听死了。”
自己有没有胡说八道,方宝当然知道,但也不想给她计较,便去看那个被他劈晕的人,将此人的身子翻转仰面朝天,顿时见到,这的确是一个胖子,但还没有达到臃肿得无法走路的地步,而他的五官很是平庸,说不上难看,也说不上好看,没有什么特色,但好像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然而,当他一抬头,望着锺蕾正愣愣的瞧着这人,脸色有异。心裏不由得一动,道:“锺记者,你谁得这个人吗?”
锺蕾闻言,咬了咬牙,点着头,用很肯定的语气道:“一进来我就认出他了,想不到他竟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畜牲,怪不得这裏会这么无法无天。”
方宝立刻道:“他到底是谁?”
锺蕾用厌恶的眼神望着这人道:“周强,重庆公安局的副局长。”
随着这话传入方宝的耳中,他一下子就恍然大悟过来,道:“我日他先人板板的,我就说这么眼熟,在电视上我看过他。”
锺蕾点了点头,道:“早就传言‘零点夜总会’是警方的一个大人物开的,才会这样有恃无恐,原来是他。那些人都叫他老板,错不了的。”
方宝知道,这周强就是判官程秋生,七哥晃谷这些重庆黑道老大的保护伞了,虽然可以肯定,他不是唯一的一把保护伞,是绝对是涉入极深的,更可恶的是,居然自己开店赚这种伤天害理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