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雪本是就是要准备回去的,可是真要回去,顿时又害怕起来,方宝虽然有时候让人讨厌还时不时的要占自己的便宜,但是他的主意多,在这件事上仿佛已经成了自己的挡箭牌与保护神,赶紧道:“那你也跟我走,我们一起去见我爹。”
与江凝雪相处得越久,方宝越觉得她内心深处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故意装着冷冰冰的样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其实是空虚寂寞的表现,这种故作坚强,从某种角度上说,是更值得怜悯的,而且和自己在一起,她的话也渐渐多了些,算是朋友了吧,而方宝向来是一个热肠子,便是没那块地,这事既然插了手,也会继续帮到底了,当下便点头道:“好,我跟你回去。”
还没有等江凝雪给那中年男子介绍,那中年男子便道:“你是方先生吧,我叫阮竹风,是江家的管家,我们老板请你去同进晚餐。”
自己破坏了江光的联姻计划,也损害了他的利益,这顿晩餐自然是宴无好宴了,不过方宝的胆子够大,脸皮够厚,倒也毫不畏惧,“嗯”了一声,就跟着江凝雪一起钻进了平治车的后座。
车里还有一名壮年的司机,见到阮竹风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便立刻启动了汽车,向着沈阳城区而去。
……
汽车到了城市后,转而向南行,渐渐的到了郊外,但没有开多久,便进入了一条支公路,很快就见到路边出现了一幢很中国式的大院,朱墙绿瓦,裏面应该是一幢别墅。
从红墙中间的大铁门进去,却见一块足有五百平方的大草坪,草坪的正中有一幢建筑,非常有传统气息,飞檐画栋,彩绘鲜艳,四周雕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吉祥四兽。
在右侧的停车场下了车,跟着那阮竹风走进了主建筑的大厅,却见布置的风格与外面的建筑一样,古色古香,所有的家具皆用红木制成,而且精雕细琢,花费绝对不少。
客厅里并没有人,阮竹风道:“小姐,方先生,老板在书房等你们,请跟我上去吧。”
说着这话,他就向左侧的一个旋转楼梯向上而去,方宝与江凝雪便在后面跟着,方宝此刻无意中瞥了江凝雪一眼,却见她脸上明显的出现了紧张的神情,这个女孩子外表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对自己的这个父亲显然充满了畏惧感,也怪不得在最初与徐家订婚的时候她没有立刻反抗了。
上了二楼,进入了左侧的走廊,大约走了二十米,便到了一间房门外,阮竹风敲了敲门,道:“老板,小姐和方先生来了。”
随着他的话声,只听屋里传来了一个沉肃的声音道:“让他们进来。”
阮竹风扭开了门,并没有进去,而是道:“小姐,方先生,你们请讲吧。”
方宝见到江凝雪迟迟不敢进去,知道她心裏害怕,便大步而进,要瞧瞧这江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
进入了书房,却见裏面甚大,只有左侧墙靠着一排书櫉,右侧墙则是紫檀木沙发与根雕茶几,最裏面是一张放着电脑的办公桌,而一个四五十岁,穿着白色唐装的中年男子正在电脑上看着什么。
知道此人必然就是江凝雪的父亲,和正集团的董事长江光了,方宝仔细地打量着他,却见他正看着电脑,眼神并没有向自己和江凝雪望来,容貌清瘦,眉浓鼻尖,五官甚有轮廓,便是此刻不怒不恼,也带着一股子威肃之气,也难怪江凝雪怕他了。
江凝雪跟在方宝的身后进了房间,瞧着了父亲,只得主动上前,用怯怯的声音道:“爹,我回来了。”
那江光听到女儿的声音,视线这才从电脑上移过来,此刻,方宝见他扫了自己一眼,虽然只是瞬间,但双眸如鹰,犀利之极,就像是能够洞穿人的心思,心中不由得顿时一凛。
江光的目光回到了女儿的身上,缓缓道:“小雪,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离家出走不说,居然还敢跑到北京去找徐家退亲。”
江光的语气非常平和,完全听不出发火的意思,但江凝雪的身子却微微颤抖起来,轻声道:“爹,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嫁给徐子聪。”
江光仍然没有发怒,而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徐子聪是一个没用的蠢货,要你嫁给他,的确也委屈了,既然你不愿意,而徐家也答应了退亲,这门亲事那就算了。”
江凝雪回来是准备挨一顿责骂的,万万想不到父亲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喜出望外,望着他道:“爹,真的,你真的不怪我啦。”
江光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当然不怪了,你母亲死得太早,而我对你母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才会拼命的赚钱,也想让你嫁一个可以有依靠的人家,但这次你离家出走,让我想了很多,你是我的女儿,而不是一个布娃娃,是有自己思想与喜好的,我如果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就不配做一个父亲,小雪,如果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说,是我考虑不周,差点儿毁了你的终身幸福。”
江凝雪显然没有听到过父亲说出这样感性的话,一张秀脸立刻露出了激动之色,眼圈儿一红,两行泪珠就顺着白腻的面颊滚滚而下,忽然奔跑到办公桌后,蹲下身子,将头靠在江光的胸前呜咽着道:“爹,谢谢你,我知道娘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你一直想更多的赚钱,而你的生意要向全国发展,也需要很有背景的家族支撑着,是我不孝,没能听你的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见到女儿偎着自己道歉,江光脸色舒缓下来,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微笑道:“你能够理解爹就好,今后在你个人的问题上,爹一定会多征求你的意见,再也不会逼你了。”
方宝听到这江光沉肃的声音与见到他威严的面孔,本来也以为会经历一场雷霆风暴,不料会出现如此温馨的场面,自己完全成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此刻也感觉到这对父女的共同点,那都是外表冷冷的让人感觉难以接近,但内心深处却似乎激|情澎湃,特别是江凝雪,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是想不到这个女孩子居然会流出眼泪的。
正在想是不是该出屋让这父女俩多交交心,却见江光拍了拍女儿的头,示意她离开,目光却转向了自己,道:“方先生,谢谢你收留了我的女儿,又帮她去徐家演了这么一出戏。”
方宝知道江和了解自己的女儿,不会相信她和自己同居之类的话,他自然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便道:“我和凝雪是朋友,能帮的忙,当然要帮她了。”
江光又笑了起来,摇头道:“我看你和凝雪还算不上朋友,这事是凝雪拿跑马场那块地要挟你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