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方宝瞧向了正望着窗外的张浩天那张威武刚毅的面容,只觉自己也越来越崇拜这个师父了。
过了两条大街,行人渐渐的少了起来,拐过一道弯,立刻见到一幢雄伟的建筑,那是个巨大的蒙古包,一共两层,外饰华丽,在建筑的圆形顶端,有一个骑着骏马,手中马鞭前指,睥睨天下,一脸虬髯的汉子,那是圣祖成吉思汗的石雕像,而这裏,自然是塔塔罗部的王宫了。
王宫前是一块足有两千平方的广场,车队开到广场西侧停下,那些贵族告辞离开,而张浩天就带着方宝及各位王妃向着王宫里而去,上了十余级台阶,进入一个宽大的有数百平方的大厅,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方宝立刻见到,在大厅之侧自己的婆婆孙梅父亲方泽远母亲樊春丽,另外还有一群孩子在大厅里嘻闹玩耍。
孙梅等坐在沙发上,正在向外面张望着,见到张浩天进来,立刻站起了身,跟着瞧到了随在其后的方宝,孙梅叫了一声:“宝儿。”便快步奔跑着过来。
方宝给家人打电话的时间很少,因为婆婆和母亲什么都不懂,说什么她们也不明白,反而会徒增担心,而与父亲方泽远虽然已经和好,但这个老实而沉默的男人对他也没有什么话可讲,可是,在他心裏那种牵挂着的亲情是永远不会消退的,瞧着家人,眼睛瞬间就湿润了,跑了几步,抱住了婆婆干瘦的身躯,大声地叫了一声:“婆婆。”
孙梅打量着方宝,见他越发的结实成熟,连连叫了几声好,便拉着他到了匆匆而来的方泽远和樊春丽面前道:“看看,宝娃真长大了,像个男子汉,可比他爸强。”
樊春丽此刻拉起了方宝的另一只手,道:“当然,他爸连到县城打工都不肯去,怎么能和到处闯世界的宝娃比。”
过去对方宝一向严厉的方泽远显然对儿子已经彻底服气了,摸了摸自己的头,很憨厚的“嘿嘿”笑了两声道:“儿子比老子强,这个也很正常啊,宝娃现在这么能干,多多少少也有我的遗传。”
孙梅立刻敲了一下他的头,道:“我看还好宝娃没有遗传到你那个铁锤都砸不出屁来的性子。”
瞧着家人说笑,而打量着他们,穿着华贵的裘衣,就连年迈的婆婆脸上都布满了健康的红泽,知道他们在这裏无疑得到了最好的照顾,方宝对师父好生的感激,想到一事,赶紧道:“蕾蕾呢?”
孙梅往那群在嬉戏中的孩子中一指道:“那不是,玩得正欢哩。”
方宝顿时见到,穿着红色棉衣的蕾蕾正拿着一个彩色的风车跟着几个大孩子转悠,在阿寒岛的时候,蕾蕾走路还有些勉强,但现在,已经可以撒丫子奔跑了,一年多没有见,孩子的变化是很大的。
张浩天走过去,那些孩子纷纷的喊着“父王”围在他的身边吱吱喳喳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此刻方宝还瞧到有一个奴仆模样的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白白胖胖的,最多只有三四个月大,比蕾蕾还小,也不知是九位王妃中谁生的,师父各方面的能力的确都是出类拔萃,够自己学的。
知道蕾蕾对自己生疏,方宝便主动过去抱起了她,而孙梅就叫她喊爸爸。
蕾蕾对于一年前和方宝见面的情况显然已经记不清了,但很听曾婆婆的话,望着方宝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爸爸。”
看到女儿陌生的样子,方宝心裏真是不好过,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大声地答应着,笑着亲了她一口,然后做了一个鬼脸,蕾蕾立刻“格格”的笑了起来。
此刻,崔牡丹拉着江凝雪的手走了过来,笑着道:“婆婆,爸爸,妈妈,别看方宝了,他有什么好看的,来看看凝雪妹妹,她已经怀上方家的孩子了。”
孙梅等人已经知道方宝这次来带了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连忙往江凝雪看去,见她高高挑挑,皮肤白白,五官精致,与崔牡丹相比,实在难说谁更漂亮,更何况还怀着方家孩子,便立刻舍了方宝,去和江凝雪嘘寒问暖起来,虽然他们很满意崔牡丹,可是在农村人的老观念里,自己的孩子女人多,儿女多绝对是一种荣光,再说到了这裏,目睹到哈丹巴特尔王爷的这个大家族,实在不可能不去羡慕。
……
崔牡丹的确是一个懂事的女人,当天晚上就和江凝雪住在了一起,说是自己有经验,方便照顾她,而面对着温柔热情的崔牡丹,江凝雪并没有显示出自己冷傲的一面,很快和她亲近起来,并且还很喜欢逗着蕾蕾玩耍,这让方宝完全放下了心,决定在这裏住一段时间,等待着伊泽百合那边的消息。
可以说,巴达托搭城的繁华超过了蒙古大多数的城镇,大街上商品齐全,甚至还有酒吧咖啡屋儿童游乐园之类的娱乐场所,而在王宫,更是设备齐全,不仅有小型的电影院,还有二十四小时都保持桓温,并且可以冲浪的室内游泳池。
不过方宝并没有闲暇下来,因为到王宫的第二天,张浩天便把他带到了自己足有三百平方的练武场,和他切磋血狼刀法与真传洪拳。
在最初离开张浩天的时候,方宝用真传洪拳最多不过能和张浩天走到百招,而用刀法七八十招就落败,但两年过去,两人用真传洪拳再一次切磋,方宝施展的真传洪拳已经和张浩天所传的不一样了,比如说当张浩天一招“虎压泰山”,双掌向他同时劈至,按张浩天所教,最佳应对的招式是一招“鹤展清塘”,向后纵一步,然后出腿踢敌方的小腹。可是方宝并没有这样做,不仅不闪避,反而将双掌快速用力的迎出。
敌人在上,自己在下,双方同时用力,在上面的绝对要大占优势,要是别人,面对高大魁梧的张浩天,四掌相击之下,只怕手骨都要折断,可是对于方宝来说,却能够使别人所不能使,那就是他的“掌刀指剑”,这门功夫虽然由于条件所限,他无法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是掌指的坚硬程度也远远超过了常人,即便是臂粗力猛的张浩天,如果手掌与他硬碰硬的交击,那么手骨断折的也必定是张浩天。
张浩天见识过方宝的“掌刀指剑”之功,明白其中的厉害,也不敢与之硬击,立刻缩手避让,而方宝早就算到了,欺步上前,招招紧逼,若不是张浩天经验丰富,浸淫于拳法数十年,便要落入下风,但饶是如此,也用了二十余招才变守为攻,直到三百余招后,才卖了一个破绽,让方宝直欺而入,双手忽然连环快速攻出,方宝一时之间应付慢了些,被他锁住了喉咙。
结束了拳法的考较,到了下午,张浩天又拿了两柄木刀递给方宝较量,在这两年裡,方宝练习刀法和实战厮杀使用刀法的时间远比拳法多,经验心得自然不同,虽然不像拳法中有独特之技相助,可是在两百招内与张浩天你来我往的对攻毫不逊色,甚至多次使用自己通过实战研创而出的奇招让师父不及提防,不过在三百招之后,变化终究少了些,被张浩天敲在了右手腕,木刀落在地面,而张浩天的刀顺势挥出,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尽管战胜了方宝,张浩天胸口起伏不停,显然体力消耗极大,而方宝精神倒还不错,赶紧去扶师父坐下休息,而张浩天却挥手示意不必,望着方宝的眼神已经充满了赞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阿宝,你比我想象中还好,悟性比我年轻时高,长江后浪推前浪,这话说得实在不错,单以武功而论,今后是你的天下了。”
方宝赶紧道:“怎么会,师父,我还是打不过你,要是刚才是真刀,我的头已经被砍下来了。”
张浩天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赢你的,是经验,而经验可以磨砺而成,无论拳法或者刀法,你已经融入了自己的魂魄,让它们活了起来,而有生命的武功,才是最可怕的,你现在的拳法已经超过了我当年,刀法可能还略要差些,可是我十八岁练刀,到你现在已经有十四年,而你才短短的两年,虽然你学武前的基础比我好,可是这样的突飞猛进,别说是我,估计就是你的师祖吕东杰也想象不到,只要你这样继续下去,不出五年,就可以达到大师之境,那时候你也没有满四十,正是年富力强之际,而现在的刀术拳术高手都渐渐老去,不是你的天下又是什么,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我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