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方宝便开始教强强“不过三拳”,“不过三拳”的招式并不复杂,只是让人攻击敌人最脆弱要害之处,甚至包括下阴,因此方宝并没有打算现在教他,而是习练“掌刀指剑”,这才是“不过三拳”的核心,日后学任何的手上功夫都会威力倍增,不过强强还小,当然不可能像他一样去用力击打树木,方宝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叠了一层厚厚的草纸挂在墙头让他击打,然后每天用药水浸泡。
要用草药当然免不了要给郑神医说,而郑神医是个大行家,听他报的草药名字与份量,立刻就明白有强健筋骨之效,问了是给强强用的,便又加了几味药,说是“不过三拳”的药方太过烈性,容易影响到小孩子的手骨发育,必须加几味药缓上一缓,减轻药物的副作用。
方宝接受了郑神医的意见,心裏也很是感慨,其实中华文化真的博大精深,无论是武学还是医学,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可取之处,无论“攀墙术”还是“掌刀指剑”都有能够完善的地方,而强强是幸运的,从小练起,又得到了行家指点,可以肯定,未来在武学上的成就肯定比他高,但身手的高低对于人生来说只是一部分,等范香兰给强强说了真相,他打算把强强送到圣陵禁区去,那里有父母及婆婆的照顾,最重要的是,师父的王城有极好的老师,可以让孩子接受全面的知识。
……
转眼之间,在红色山寨呆半个月,在半个月里,方宝已经把“攀墙术”“掌刀剑指”“缩骨功”的基本功教给了强强,让他高兴的是,这个儿子真的是块材料,练那些基本功枯燥而辛苦,他居然每天都自己坚持练习,憧憬着有一天能够像师父一样厉害。
而此刻的方宝并不是严师,更多的是一个慈父,在强强休息时就陪着他玩耍,红色山寨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他就带着强强下了山,到了五公里远的一处森林用手枪打猎,而每一次都带着各种鸟雀、兔子獐子之类的猎物满载而归,大大的改善了伙食,强强有得玩有得吃,又跟着方宝学习枪法和如何追踪猎物痕迹,每天都处于兴奋开心之中,对这个师父是佩服喜欢得紧,晚上一定要给他问候后才睡觉,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找他,这的确是父子的天性,范香兰无论对强强再好,多么关心他,但是要像这么一样玩在一起就不容易了。
……
这一天,强强清早起来,先练习了跳坑,然后练了击打草纸,便缠着方宝又要去打猎,方宝当然不会拒绝儿子的要求,不过这一次,他让马腾去找了一柄鸟铳带上,这玩意儿虽然简陋,而且瞄准器也不是十分的精确,但没什么后坐力,重量也不大,适合初学者练习。
骑了一辆摩托到了森林里,一边寻找猎物一边教强强射击,全部由他开枪,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五点,强强共打了五只鸟一只兔子,虽然只击中了瞄准目标的两成,但已经很满足了,兴高采烈的告诉方宝,明天再来,打的猎物一定会超过今天。
回到红色山寨郑神医住的后院,院子里还有一个专门负责饮食的中年妇女张妈,方宝刚把猎物交给她,让强强去洗手,便见到郑神医走到面前道:“方先生,请跟我来。”
方宝知道必然有事,便跟着他走到了右首一间到处都是医书的书房。
郑神医请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隔着茶几落了座,立刻道:“方先生,只怕你不能再留在这裏了。”
方宝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道:“出了什么事?”
郑神医道:“就在今天下午,政府军开始进攻归来城,恐怕只有你能够救这群烈士之后。”
政府军将要进攻归来城的消息方宝早就知道了,道:“政府军几次进攻归来城都被阿兰打败,这次战斗刚开始,应该还不存在救不救的问题吧,更何况我在缅甸没什么势力,欧美那边的围攻也没有解,哪有那么大的本领。”
郑神医一脸沉凝道:“不错,前几次政府军的确是被阿兰打败了,可是华邦军的损失也很惨重,老兵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现在军队里六成都是十六岁到二十岁的新兵,这次阿兰又把征兵的年龄降低了一岁,再这样打下去,归来城的男人就要打光了,战斗力也会越来越低。我得到了最新的情报,这次卢玛将军铁了心要攻下归来城,除了派北方集团军的三个师共四万人进攻华邦军,还派了两个师去缅泰边境狙击佤邦军,另外有两个空军中队从空中支援,就在进攻的当天,归来城受到了轰炸,这和过去是不一样的。”
方宝也在奇怪这件事,道:“是啊,我看归来城的建筑好像都完好无损,不像打过几次大仗,难道政府军过去没有轰炸归来城吗?”
郑神医点了点头道:“这位卢玛将军前几次还算留了情,只打击归来城外的军队,没有轰炸城中的百姓,因此国军的后代们还能够在那里生活,但这一次既然开了头,就不会停止,归来城迟早会被夷为平地。再说,缅甸军方目前从中国得到了两百亿美元的贷款,其中有一半都买了装备,战斗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阿兰他们虽然勇敢,可是毕竟只有一隅之地,兵源得不到补充,虽然有钱,可是在战争期间武器装备运不进去,这一长一消之间,胜负已经定了,只有尽快停止,才能够减轻死伤,最好的办法是学习坤沙和彭家声与政府谈判,给国军的后代争取到选择如何生活的权利,无论如何,贩毒都是伤天害理的事,绝不能长久的做下去,否则也会给和我一起进入这块土地为了祖国尊严与安宁的国军兄弟们蒙羞。”
这郑神医的话其实说出了方宝的心声,他知道归来城迟早会有被攻克的一天,甚至相信阿兰心裏也很清楚,只是不想看到爷爷和父亲在异国浴血奋战创建的城池与军队在自己手中结束,在咬牙努力的支撑,所以刚满三十的她才看起来比崔牡丹吴莎妮还要显老一些,那憔悴的脸色更是操劳过度的表现。当下,他长长的一叹道:“阿兰太好胜太倔强了,她未必会听我的。”
郑神医凝视着他道:“可是你是她最爱的人,也是她儿子的父亲,如果你都不能说服她,就没有人能够做这件事,以阿兰的性格,她一定会战至最后一人,对于归来城来说,这是一场灾难,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方先生,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