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高狩只觉得大金牙愈发变得又黑又瘦了起来，一脸饱经风霜的样子。跟高狩和燕九二人一比，仿佛这一趟下斗的不是他们二人，反倒是他大金牙。一双眯眯眼挂在精瘦的脸上，显得更加猥琐了。

只见他伸着脖子往屋里面张望着，脸上一副好奇的样子，只有原本的那颗大金牙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处，一如既往地熠熠发着光。

大金牙一边走着，一边在店里来回打量着，打算在高狩的店里找到什么没见过的新玩意儿来。没出几步，目光边落在了摆在桌上的这一对镇纸上。

“呦，”大金牙一边伸手拿起了其中一个镇纸，一边说到，“这玩意难道就是高老板这一趟出门带回来的宝贝？”

“咦？”他手里拿着这雪白的镇纸，仔细地端详了半晌，突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高老板这趟不是出国去了蒙古，怎么带回来个明朝的玩意儿？”

大金牙不亏是在潘家园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油条，在鉴定古董方面确实是行家。高狩都没敢下定论的东西，大金牙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明朝的东西。

高狩不答话，“我说大金牙，你不是号称在潘家园混了几十年的老行家，鉴定古董方面从未失过手，你倒是给我看看，这对东西到底有什么名堂。”

三人无言，大金牙又仔细看了镇纸半天，摇摇头说，“这件东西，从工艺和样式上来看，应该是明朝末期的东西。虽然无论光泽和颜色看起来都像是白瓷烧制，但是从制作手法上来看，却是由某种材料雕刻而成的。只是这材料，我也猜不出是什么。”

“连你大金牙都看不出来的东西，那怕是整个潘家园也没有人能看出来了。”高狩笑到。

没想到大金牙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搁头几个月前，但论这眼力，我大金牙可是谁也不服的。高老板你有所不知，这段日子…”

“得了，”高狩打断了他的话，“天也晚了，不如我们找个地，边吃边聊？”

燕九和大金牙二人也是欣然同意。三人收拾了一下铺面，高狩将包着镇纸的报纸随便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又将这一对镇纸随手放在了屋内的架子上，三人关了灯关了店门，就出门觅食去了。

谁也没有看到，关了灯的古董店里，架子上的白瓷镇纸，在幽暗的光线下，竟发出淡淡的青光来。

一路无话，三人在胡同外随便找了个小店，点了几道菜。几杯黄汤下肚，大金牙舌头就已经大了起来。

“我…我大金牙…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大阵仗没见过，没想到后院居然着了火…妈的杀千刀的小婊子，拿了老子的钱，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鬼混，生了个小崽子，让老子养了他这么大……”

大金牙一边说着，一边鼻涕眼泪抹了一脸“妈的老子一世英名，居然毁在这个小婊子手上…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高狩和燕九两个人哭笑不得，原来大金牙这段时间憔悴了这么多，是因为女人。高狩叹了一口气，果然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

大金牙一边哭着，一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好在高狩和燕九两个人尚且还算清醒，想着送回家怕是不方便，就将大金牙送回了店里，两个人便回了家。

高狩回到家中躺在床上，脑中回想起一天发生的事，想起哭哭啼啼像个娘们的大金牙，想着书生和燕九，想着摆摊的小伙子和那一对奇怪的镇纸，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正在召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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