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秦飞闪电般转身朝发出响声的地方扫了一梭子弹。

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

水面除了浪花之外，依旧黑黝黝一片，有的只是一些磷光——这意味着刚才的确有人在这裏待过，只不过已经潜入了水中而已。

正当秦飞疑惑的时候，一直趴在地上的坤猜像只受惊的野鸭一样惊叫起来：“老大！手榴弹！”

电光火石之间，秦飞马上明白了。

FOX悄悄从身后的水底下伸出手来——他甚至不敢冒头，生怕被秦飞发现，只是朝秦飞的船上扔了一颗手榴弹。

这无疑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因为扔出手榴弹虽然会产生一些动静，毫无疑问这也会被秦飞发现。

但是作为一名SEAL，他十分清楚自己需要花多少时间投弹，花多少时间逃逸。

海水是最好的防弹衣。

在水中，弹头滑行超过一米就会失去大部分动能，三米左右就完全失去杀伤力。

即便秦飞发现了他，FOX早已经潜入了水中至少一米甚至更深的地方，VZ58突击步枪发射的子弹对他不会造成致命威胁。

而漏水的船，船舱板上积满了海水，手榴弹落在上面几乎没有什么撞击声。

如果不是坤猜一直趴在船舱地板上，注意力全集中在枪口上的秦飞恐怕还真的不会留意到那颗已经悄悄落入船里的手榴弹。

秦飞一把揪住坤猜的衣领，朝前一跃，俩人同时扑进了水中。

就在入水的一刹那，扔在船里的那颗M67美制手榴弹轰然爆炸，将船体炸成了筛子。

落入水中，秦飞睁开了眼睛，他受过水下训练，可以在水里睁开眼睛，而且在D国逃亡的时候，秦飞和坤猜俩人住在那些“水上吉普赛”人的村落里，跟他们生活了一个月，天天道海边打渔，说到水性，他不会比FOX逊色。

很可惜，和在海面上一样，黑暗的海水中根本看不到任何目标。

现在，大家只能靠猜，又或者谁先冒出水面发现谁。

因为在水中，普通没有特殊改装过的枪支就是废物。

朝水面游去，秦飞哗地从水底钻了出来，坤猜也在旁边冒了头。

他从小在D国和T国生活，那些都是沿海国家，而且以旅游业闻名，所以他从小就学会了游泳，这一点也难不倒这个家伙。

秦飞还来不及抹一把脸上的水，却发现在自己的六七米外，半截伏在水面的黑影如同幽灵一样随着海水起伏。

FOX竟然早自己一步浮出水面，虽然他并没比秦飞早多少，也许一秒，也许只有半秒。

但是在生死之间，一秒半秒就可以改写结局。

秦飞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炸了，FOX抢占了先机，在某种意义上说，自己已经输了……

他条件反射地举枪，对面的FOX比他更快，秦飞的枪管刚出水面，FOX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秦飞。

最后关头，秦飞听见了坤猜的惊叫：“老大——”

嘭——

FOX首先扣动了扳机，他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场冗长的、属于一个Z国特种兵和一个SEAL小组之间的恩怨，终于可以在这裏划上最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