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继续舒展着它那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下面,在大地与苍穹衔接的模糊不分的地方,在黑暗中散布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燕京随处可见的古典四合院很多,但是,破碎到这种程度的确不多见。
徒璧四面,屋檐上的琉璃瓦残破得都能透进风来,裏面只有唯一一张床,甚至连椅子都没有,更别说其他家用电器,地面坑坑洼洼,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床上那套崭新的被子,非但没有给这个房间增添任何色彩,反而更显苍凉,流露着一种沧桑的情愫。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脸色苍白,一头寸发下,眼眸紧闭着,毫无血色,不断的微微皱着眉头,显然有些痛苦不堪。
右肩上还在潺着血迹,露出强健的胸肌,浑身泛着磅礴的热气,一团粉红光芒四散开来,气势惊人,却异常柔和,不断在空中交替变幻。
女人穿着一身粗布白衣,无法包裹曼妙丰|满的娇躯,露出片片白皙如玉的肌肤,她走出门外,就那么定定的站着,大院四周查无人烟,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个地方来过,杂草丛生,无法重塑这裏以前的辉煌。
天空中仍旧时不时的飘洒下零星的小雨,水滴流过屋檐,“啪嗒、啪嗒”地向下。
女人笑了笑,移动着脚步,在四合院中央的小池塘内摘了一片荷叶,然后卷起来,用雨水清洗一阵,然后回到屋檐下,蹲在地上接起雨水,脸上带着一股柔和的笑容。
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清凉的雨水,轻轻推门而入,放入一个干净的大碗中,盘坐在冰冷的地面,静静的凝视着床上依旧未醒来的男人,终究没有说过一句话。
“呼!”一声轻微细小的长吁声响起,女人一如既往的温柔,缓缓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定定的凝视着,也不说话。
果然,男人再次进入半昏迷状态,时睡时醒,越来越频繁。
到中途的时候,女人折身,端着碗,很小心,动作很优雅,轻柔,也很缓,偶尔有水迹外渗的时候,也会轻轻的拂着嘴角,看着昏迷之中的男人将雨水一点点的咽下去,绽放着如花的笑容。
来来回回数次,当整整一碗雪水消耗干净,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然后,她拿着荷叶,依旧如原来姿势一样,蹲在房外的屋檐下,接着一滴一滴的水迹,显得格外细心,而房间内,原本脸色毫无光彩的男人,终于红润了不少。
女人抚摸着他脸上每一寸肌肤,如同抚摸着一滴眼泪一般,显得那么心疼,定定地艰难吐露出几个字来:“他们都得死!”
这样的日子已经重复了一天一夜了,也是在二天清晨,淅沥沥下了很久的小雨毫无预兆的停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琉璃瓦上照射进来,直直的反射至男人的眼眸上。
睫毛微微的跳动几下,随即缓缓睁开,第一次很刺眼,第二次一片模糊,连续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缓缓睁开眼眸,第一反应就是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同时摇了摇有些疼痛的头部,揉着太阳穴,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一个脑袋趴在床沿,眉宇间带着一股挥散不来的忧愁,看得让男人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嘴角勾起一个尔雅十足的笑容,抚摸着那头清秀长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嗯?!”女人轻哼一声,有些蒙胧地睁开双眼,当看到那张带着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就那么带着暖换的笑凝视着自己的时候,难以压制心中的那股兴奋,一把扑倒在男人怀中,吐着香舌,欢呼雀跃的呜咽着声音,显得格外激动,红扑扑的脸蛋充满着让人舒心的灵气。
男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用修长手指梳理着她纤长的秀发,带着温暖的笑容轻声说道:“师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傻蛋,你当然不能没有我,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女人甜甜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们是我的家人,我们都不会遗弃谁的,不是吗?”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螭吻一脚踹下来从顶楼跌落的沈梵,而照顾了他的正是不久前刚刚晋级成他女人的师姐龙梦。
嘴角那熟悉的诡异邪笑,会令多少人为之震撼呢?
龙梦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可谓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家伙,从男孩到男人,每一个脚印,她都是见证者,只有她才知道,一个男人真正要成长,需要付出多大的牺牲。
眼角有些湿软,却看着沈梵跃跃欲试的想起来,伸手一揽,沈梵的身高对于她而言,或许没有太多障碍一般,不顾沈梵阻挠,依旧背在背上,到了房间外面才放下,轻轻的拉上房间门。
两人并排坐在台阶上,沈梵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揉着她的长发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要想变得更强,只有经历更多生死才能够有所突破。虽然这次有些冒险,但是呢,我觉得你应该查出点什么来了吧?应该叫做因祸得福吧,看看我现在不是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吗?虽然没有试过,但是我能够感觉到《神机诀》我终于突破了第一个瓶颈,算是彻底的打开了武学的大门,只要我勤加练习,相信以后会更加厉害。我知道世道险恶,而且高手如云,但是我会一个一个的踩给你看,踩在他们的头上,站得最高,让你永远也不要为我担心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