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太炫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一早，就通知杨根硕去考科一。杨根硕苦笑：“教练，这也太突然了，我根本没复习啊，有教材吗？”“教材是有，你要么？”“这话什么意思？”“唉，你学车，好像只是学开车。”“那还能是什么呢？”“科一是理论考试，要考交规，交规懂么？上机操作，电脑答题，懂么？”“有点。”“那就好，我把题库的链接发给你，你可以用手机答一份试试。”“好吧。”杨根硕苦笑，“不过，就这么两个小时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临时抱佛脚了？”“你这佛脚抱的可大发了。”车太炫没好气道，“不过，你也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因为，不管怎么样，你哪怕交白卷，也能让你过关。”“哦，那我就有底了。”“所以呢！”车太炫满腹怨气，“你这样的学生，我真不稀罕带。”“嗯？怎么讲？”“过了，没啥成就感，没过，还要落埋怨。”“这个你放心，绝不埋怨你。”“大牛，你就一个劲考过去吧，总之，咱们的缘分，算是到头了。”“教练，你这话说的……”“李虎会接你考试，证件都在他那儿，挂了啊。”“哎……”车太炫已经挂断了。然后，艾悠悠敲门，让他下楼吃饭。饭桌上，杨根硕说：“悠悠，一会儿你让阿姨送一下。”“为什么？”艾悠悠皱眉，“第五旻不来？”“不是的，我今天不上学，我去考试，科一。”“哦。”艾悠悠点点头，突然惊呼：“啊？你说什么？”杨根硕笑着摇头：“干嘛，一惊一乍的，难道我表述的不够清楚吗？”“不是，你再说一遍。”“好吧，听好了，我早上去考科一。”艾悠悠直摇头：“这就是火箭速度啊。”张钰道：“大牛，你就是不去，也能过关。”“我要去，我要感受一下那种氛围。”张钰笑了笑：“悠悠，早上妈妈送你吧！”“哦。”艾悠悠闷闷不乐。张钰同艾大刚对视一眼，两人一个表情——女大不中留。……四人同时出门，一亮黑色奥迪A6已经候在门口。“大牛，”李虎推门下车，对着其他三人点头致意，然后说，“跟我走吧，临时抱佛脚去。”“有劳。”杨根硕点点头，又跟三人挥挥手，上车去了。“老婆，咱们也走。”艾大刚叫了一声，发现张钰没动静。仔细看去，只见她伫立在那里，看着奥迪消失的方向，眼中憧憬，嘴角带笑，竟然是入神了。“喂，悠悠她妈，想啥呢？”张钰笑道：“想大牛的未来呀，你们看他现在都有奥迪接送，而且处之泰然，将来前途真是没法想象啊！”艾大刚摇摇头：“没法想象，那就不要想象了呗，走吧，咱们都是普通人，那就继续普通人的日子。”福克斯拉着一家人，在早上拥挤的街道上前行。一如既往早高峰。艾悠悠一直沉默寡言，父母都没有注意到。艾悠悠想着爸爸的话，他们都是普通人，包括艾悠悠自己。芸芸众生，普通人何其之多。但很显然，在父母眼中，杨根硕并非普通人。艾悠悠也不想做一个普通人，所以，她打定主意，要跟杨根硕沾上边。虽然，早已沾上了一点。……李虎早有准备，一本书面教材，还有一个平板，上面是准备好的科一题库。杨根硕感激不已：“李哥，你准备太周到了，太感谢了。”“先不忙感谢，这时间实在太短，我准备这些，也没指望你能够记住多少。既然你要自己答题，总要知道一点点的。”李虎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其实很多人对待科一都是一样的，先是考试过关，出了考场，忘得干干净净。至于交通法规，以后整天在路上开车，只要不是白痴，一天一天，也就都懂了。”杨根硕点点头。“大牛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你保证能过关的。”李虎没等到回应，坐直身子，从后视镜里一看，杨根硕已经沉浸在教材中。李虎摇摇头，心说都这会儿了，距离考试还不到一小时，教材少说也有一百页，此时，再怎么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当然，他也只是想想，不会出言打搅杨根硕。……九点换了证件，进入候考区。候考区黑压压一片人，全都坐在不锈钢椅子上。电子屏幕上播放着各种交通法规，以及不遵守交通法规发生事故的视频。画面很是惨烈，杨根硕看着都不舒服。“大牛，这里太杂，我带你去到校长办公室坐坐。”杨根硕笑笑道：“不用了，没必要搞特殊化。”“好吧，那我就在这里陪你。”杨根硕坐下来，书面教材快速翻一遍，然后拿着平板开始做题。他答题极快，李虎就在旁边看着。不到十分钟，一套题完毕，竟然是满分。李虎目瞪口呆。杨根硕又来一套。这次更快，只用了八分钟，依然是满分。李虎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杨根硕点开第三套题。五分钟后，提交。李虎闭上了眼睛，睁开后，还是看到“一百分”的字样。“大牛，你是天才么？又或者，你之前接触过这个？”杨根硕笑了笑：“我不是天才，只是记忆力好点。”“这岂止是好点，这根本就是过目不忘好不好。”杨根硕未置可否，将平板和教材交到李虎手中，说：“李哥，麻烦你了，还给你。”“嗯，好的。”李虎高兴的笑道，“哎呀，早知道大牛你这么厉害，我也不用跟人打招呼了。”“让你费心了。”杨根硕想了想说，“李哥，你不用等我了，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我自己坐车。”李虎看了看他，以为他有什么不方便，于是点点头，“那好，我回去，静候佳音。”杨根硕摇头笑道：“区区科一，就算满分，也谈不上什么佳音。”这时，考场喇叭响起，杨根硕跟着其它考试一起，验证指纹，进入考场。题库了然于胸，杨根硕答题没有一点儿障碍，五分钟就要起身离场。监考老师不乐意了，但是，一看竟然是校长打过招呼的，态度方才缓和了一些。“这位考生，你答完了么？”杨根硕点点头：“是啊。”“你确定？”老师强调，“分数太低，就会失去补考资格。”“分数出来了。”杨根硕指着电脑。监考老师上前一看，是满分。科一考试，满分比比皆是，并不稀奇。监考老师稀奇的是，这家伙为什么能够答这么快，就算题库熟练，也不正常啊。何况，他还是别人打过招呼，要重点照顾的对象。“老师，我可以走了么？”杨根硕平静的问道。“哦，当然。”杨根硕点点头，走了出去。在出口归还考试卡，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大厅里的考生们，深吸一口气，迈步离去。杨根硕前脚刚走，大厅里，一个年轻人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萧少，我是小荣，你猜我看见谁了？”“谁？”萧丁丁不耐烦的问，脸蛋离开课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讲台上，高度近视的女班主任敢怒不敢言。斜对角，凌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厮却冲凌洋放了个电。电话那头，杨小荣道：“就是杨根硕啦，他居然刚刚从考场出来，考科一。”“是不是？好啊，你给我盯着，我现在就找人。”萧丁丁咬牙切齿，“这次不把他打到冒绿屎，我就承认他没吃过韭菜。”“好好，为了萧少的复仇大计，我主动放弃考试。”“嘁，科一考试算个屁，你帮我报了仇，我一句话，你立马就是有本的人了。”“好好，太感谢了，萧少，能够做您的小弟，我真是太幸运了。”萧丁丁挂了电话，就离开了教室。班主任巴不得这个瘟神离开，这小子在课堂上，只会影响其他人，尤其是品学兼优家庭困难的凌洋。萧丁丁走出教室，略略思索一番。听说杨根硕有两下子，他是相信的，否则，第五旻那个骄傲的家伙，不可能心甘情愿拜其为师。但是要说有多厉害，比如以一敌百，萧丁丁就不信了，以一敌十，都玄乎。上次在酒吧，之所以没干起来，萧丁丁并不认为张大鹏和王锁虎的人干不过杨根硕，只是彼此是熟人，不好下手。于是，萧丁丁今天准备从一家熟悉的武馆找上几个生面孔。……杨根硕离开考场，一路安步当车，走向一个公交站牌。只是，还没走到，就感受到一股邪恶的气息。他的感觉很敏锐，他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这个人很奇怪，长相奇怪，令人过目难忘。三国演义中，罗公说刘玄德天赋异禀，双耳垂肩，双手过膝。传说无从考证，但是眼前之人骨架很大，双臂自然下垂，堪堪过了膝盖。九月天气，晌午时分，有人穿背心，有人穿短袖，顶多穿一件长袖薄衫。但这个人穿着很老土，是粗布长袍，颜色深且旧，同时还带着一顶黑色的皮帽子。脚上穿着高帮皮靴。整个，就像装在套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