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谢谢你。”张钰突然看着他说。这个话题，只有他们三个人懂。于是，杨根硕看着张钰的时候，艾悠悠也同时看着两人。杨根硕只是眯起眼睛，笑了笑。“悠悠，给你的礼物是不是太普通了？”杨根硕问道。“是啊，怎么办呢！”艾悠悠笑着反问。“哎呀！”杨根硕一拍大腿，“应该有鲜花。”“就是，一点情调也没有。”“我现在打电话。”“好啦！”艾悠悠抓住杨根硕拿着手机的手，“你就这份心就好啦，再说了，跟你穿一样的衣服，我……我愿意。”说到最后，艾悠悠声音很低，同时，垂下螓首。不知何时，餐厅里响起了音乐，低沉舒缓，很适合时下的气氛。杨根硕一看，原来是张钰去放的，这女人，竟然还有几分情调。“这是约翰施特劳斯钢琴圆舞曲。”艾悠悠轻声说道，突然一愣，“大牛，你的手机……”“这就是啊！”杨根硕苦笑。“怎么会？”艾悠悠不解，“这分明是老人机。”“但它是老人机中的战斗机。”杨根硕是学着百合的口气说的。不过哪怕不模仿，艾悠悠也忍不住笑。“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记得百合么？”“蛊族大长老的女儿，早上救你的那个女人？”“就是的。”“你们……白天一直在一起？”“没有！”杨根硕摇头。艾悠悠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呢？”“那个霸道的女人，我都没同意，她就换了。”艾悠悠眼珠儿一转，“换了也好，就怕你没法跟林晓萌交代。”“那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实话实说呗。”艾悠悠点点头：“她现在在哪？”“她非要跟着我，我把她安顿在酒店了。”然后，杨根硕跟艾悠悠一直咬耳朵，说了百合一路上闹的笑话。艾悠悠笑了两声，就不笑了，说：“大牛，这样笑话人是不对的。”“你真是个善良的丫头。”杨根硕忍不住抬手摸了下她的秀发。艾悠悠俏脸一红，眼中倒映的烛火一阵摇曳。艾大刚两口子一块来了。就说张钰不见了，原始是去帮艾大刚找东西。“大牛，来来，你把这个戴上。”艾大刚也是二话不说，直接给杨根硕戴上了。“浪琴？”杨根硕嘀咕道，上面都英文字母，有点像汉语拼音，原本他并不知道，但是白天逛了名表廊，对一些常规的品牌都有印象。“大刚叔，这样不好吧，这是生日耶，不兴礼尚往来这一套吧！再说了，这个明显比我送的东西贵嘛！”艾大刚哈哈一笑：“咱是啥关系，谈钱就俗了。其实还有一条，这算是大刚叔代替肉联厂给你的返点。”“哦？”杨根硕有些惊讶，“我都没有正儿八经跟林伯讲。”艾大刚感叹道：“大牛啊，说明你已经到了一定地位，一个高度，有些事不用你开口，人家都提前给你做了。”杨根硕沉默片刻后，轻轻点头，觉得这话相当有道理。“嗯，不错，很漂亮，长度也合适，简直就是给大牛量身定做的。”张钰毫不吝啬赞誉之词。见杨根硕比较喜欢，艾大刚满意的笑了，“大牛，来来，咱们吃点东西，牛排都凉了。”四人重新坐下来，艾大刚举杯邀饮。咣当咣当，四只高脚杯碰在一起。“老公，女儿，祝你们生日快乐。”“大刚叔，悠悠，生日快乐。”有人浅尝辄止，有人喝了一大口。“大牛，来，尝尝叔的手艺。”杨根硕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首先是胡椒的味道，因为是煎烤的，有点糊，紧跟着就是麻辣香。牛肉很有嚼头，口感相当不错。杨根硕竖起大拇指：“都赶上西餐厅的大厨了。”“哪里哪里。”艾大刚哈哈笑着，“鹅肝，西蓝花，都尝尝，西餐标配。”“就差鱼子酱和松露了。”杨根硕说说不要紧，艾悠悠“噗”的喷出一口红酒，紧跟着一阵咳嗽。杨根硕连忙给她拍背，艾悠悠摆摆手，抬起头来，责怪道：“大牛，你也真敢说，那些是普通人能吃的么？”杨根硕点点头：“倒也是。”“你应该吃过的吧。”杨根硕老老实实点头。艾悠悠瞪大了美眸，“下次请我。”杨根硕还是点头。“你真好。”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情不自禁，艾悠悠抱着杨根硕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肩头。“吃东西，吃东西，好多呢，别浪费。”艾大刚招呼着。“嗯。”艾悠悠坐直了身子，说：“让我来尝尝法国大餐里不可或缺的鹅肝。”咬了一口，艾悠悠蹙眉：“干巴巴的，真不懂歪果仁的品味。”张钰笑了笑，端起酒杯：“来，大家一起，再碰一个。”张钰下的不多，其他三人都是只剩下一小半了。艾大刚肤色较黑，所以，就是上脸也不大看得出来。艾悠悠就不一样了，水嫩白皙的俏脸，哪怕是烛火映照下，也能看到明显的酡红。眼中也是水波流转，估计已经有了三分醉意。“那个，我跟大家宣布一个消息。”张钰拍手说道。“什么？”艾大刚忍不住问。艾悠悠也看向了母亲。杨根硕已经猜到了。果不其然，张钰说了自己的升职的事。“老公、悠悠，我现在是人事部的副部长了。”艾悠悠一愣，随即看了眼杨根硕，然后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开心的。“真的！”艾大刚就不大淡定了，“中天实业人事部副部长，这个级别属于高管了吧，会给你们配股，年底还有分红。”张钰点点头，也是满面红光：“是呢，都有。”“好，真好，这下子，你比你老公牛逼了，以后，我就吃软饭。”“好啊!”杨根硕深深看来艾大刚一眼，微微点头，别看艾大刚傻大黑粗，其实心头通透着呢，他怎可能想不到张钰的升职跟他杨根硕有关，但就是不点破，这就照顾到了张钰的面子。杨根硕不禁感叹：这就是生活的智慧呀！有时候，难得糊涂，皆大欢喜。“阿姨，恭喜。”杨根硕端起酒杯，跟张钰碰了碰。“谢谢，大牛，谢谢你。”张钰喝了一大口，然后，不胜酒力的她，整个脸都红了。舒缓的音乐还在流淌，大家已经没有什么食欲。张钰拉住艾大刚一只手：“老公，陪我跳舞。”“这……”艾大刚有些难为情，不过还是“哈哈”一笑，“好，就是让大牛见笑了。”餐厅和客厅过渡区有块空地，头顶挂着水晶吊灯，两人权且当成了舞池，翩然起舞。杨根硕没想到，艾大刚跳的还有几分专业的感觉。“大刚叔，可以呀！”“唉，老喽，多少年不跳了，当年，你大刚叔可是舞王，能够追到你阿姨，这身舞技功不可没。”杨根硕看着两人跳舞，微笑着，轻轻拍手。突然，掌心里就多了一只小手。“嗯？”杨根硕扭头看着满脸通红的艾悠悠，“干嘛，还有，你很害羞。”“才不是。”艾悠悠娇嗔，“跟你还有什么害羞的，是酒喝多了，是从来没喝过这么多，脸皮好烫，你摸摸。”拽着杨根硕的手，不由分说，就按在了她的小脸上。“还真是，你不要紧吧！”“有什么要紧，这种感觉很好。”说话间，拉着杨根硕起身，“来，我们也跳。”“啊？”杨根硕苦着脸，“这个我真不会，可能会踩到你的脚。”这时候，杨根硕已经被艾悠悠拖进了“舞池”。而艾大刚夫妇知情识趣的让开了一块。“不要紧的，踩坏了，你负责。”说着，一只手十指相扣，一只手搭在杨根硕肩头，脚步挪动开来。杨根硕则是低着头，研究艾悠悠的步法。“大牛，不用这样，随便跳啦！”艾悠悠笑着摇头。“没事，你跳你的，我现学现卖。”“大牛，这手表咋回事，我手腕一抬，屏幕就亮了，上面还有曲线。这样会不会费电？”艾大刚才发现，就问了出来。艾悠悠忍不住笑道：“老爸，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手表特有的功能，心率显示，对中老年人很有用呢！”“原来是这样，哈哈……”艾大刚欢畅的笑道：“大牛，你一片孝心，大刚叔笑纳了。”“呃……孝心？”杨根硕抬起头，发现艾悠悠眼中已经温柔的滴出水来，他终于明白了“孝心”的意思，而显然，艾悠悠提前就明白了。杨根硕有些无语，这事闹的。就这么一会儿，杨根硕已经研究出艾悠悠舞步的规律，有样学样，跳了起来。见杨根硕不再低头，居然跟自己和谐默契的跳了起来，艾悠悠惊诧不已，“大牛，你这就学会了。”“这有什么？”杨根硕不以为然，“迷踪步和凌波微步我都会。”“你真逗。”艾悠悠自然不信，然后挨得近了些，前额抵着杨根硕的肩头。怎么回事？杨根硕不明所以，心想，或许这也是一种舞姿吧。两人就这样紧挨着一起，脚下随着旋律不停挪动。然后，一个如梦幻般娇柔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牛，你知道吗，这是我十九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因为，有你。”说着，艾悠悠双臂缠上了杨根硕的脖颈，继续挪动舞步。这一刻，杨根硕的心也软软的，似乎熔化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张钰两口子自然发现了他们你侬我侬的情景，正准备识趣的离开，将这一片小天地完全留给这对小情人时，杨根硕开口了。“悠悠，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嗯，你说。”“我想搬出去。”艾悠悠停住了，下一秒，一把推开他，扭身冲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