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这就走啊？”听到妈妈在外面说话，凌洋依然觉得天旋地转。直到楼下响起汽车的引擎声，她才挣扎着爬起来，扒在窗子上看杨根硕。杨根硕正在对她挥手。她皱着鼻子瞪了他一眼，给他一个“坏蛋”的口型。看着车子在眼中消失，轻轻一叹。大牛太霸道了，刚刚一记深吻，她差点窒息了。大脑肯定缺氧，多来几次，会不会变白痴。大牛那个家伙，手也不规矩，自己居然不抗拒……越想越是脸红。这时候，李秀琴敲门：“洋洋，妈妈可以进来吗？”“当然。”凌洋整理了一下衣服，做了两个深呼吸，还抹了把脸。“你怎么不送送大牛？”李秀琴问道。“不用那么客气。”“大牛又花了不少钱。”李秀琴拿着杨根硕送的那张年货卡，“年也过完了，里面还有不少钱，今天准备给他的，没想到他走那么急，改天你给大牛吧！”“他不会要的。”“妈知道，可是你也要表明一个态度。”“好的。”凌洋怏怏的接过卡片。“洋洋，女人终究还是要独立一些。”李秀琴说，“等开春了，妈妈找个事做，加上你在学校打工，我们就可以自给自足了。”凌洋笑了笑：“妈，你想要表达什么，是不是担心我们亏欠大牛太多，他就会对我予取予求？”李秀琴没有吭声，但算是默认了。“大牛不是那样的人，不如，早就提要求了。女儿也不是那样的人，我有分寸，我说等高考完。”李秀琴点点头，无声地退了出去。……回去的路上，杨根硕情不自禁回味。唇齿间依旧残留着凌洋的芬芳气息，指缝里是令人难忘的柔腻温软。一日，贵妇酒后撩衣。李隆基说：软温新剥鸡头肉。安禄山说：滑腻犹如塞上酥。安禄山是明皇和贵妃的胡儿，这对名誉上的父子，讨论的却是贵妃杨太真。李荣基从视觉上评论，安禄山则是从触感上评价。一对老流氓。安禄山这个几乎颠覆了李唐江山的家伙，给世人还留下了一只“禄山之爪”。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啊！杨根硕胡思乱想，忍俊不禁的同时，心底也燃起一团火。跟艾悠悠和凌洋有关。不能吃却惹火的小妖精。原本想着接查蓉去别墅的，有了林芷君的叮嘱，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她再安排个眼线咋办。跟查蓉在一起，能不胡天海底，乌烟瘴气？于是乎，为防万一，杨根硕一把方向，去了绿的别克。查蓉打开门是有些诧异，没想到杨根硕这个时候来。而杨根硕不由分说，将她扑倒。直接进入主题。事后，查蓉捶他，“你小子一来就折腾你姐。”“姐不是说不要停。”杨根硕翻身下马。“住口。”查蓉本就是满脸通红，所以也看不出来，她摸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问道：“遇到什么事了吗？”“没有。”杨根硕哪能告诉她，自己被两个小丫头逗起一肚子邪火，“说好了陪你过年的呀！”“臭小子，你就是这么陪我过年的？”话虽如此，查蓉还是有些感动的。寂寞是杀手。所以，只要杨根硕愿意陪她，方式真的不重要。“明天我就出发回老家了。”杨根硕觉得有必要跟查蓉说一声。“多久回来？”“不知道，不过不会太久。”“那今晚好好陪陪姐。”“大牛从命。”……跟查蓉在浴缸里戏水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马上对着查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通了道：“野姬啊。”“大牛，野姬祝愿你新年快乐。”苍雪野姬甜甜地说道。“客气客气，同乐同乐。”杨根硕不禁有些汗颜。“哥哥，你说话不算数哦。”那头突然响起真子稚嫩的声音。杨根硕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进水里，“天皇陛下，等小的忙完了，从老家回来，就去给你拜年。”说完后，忐忑地等待小天皇的金口玉言。“好吧，这次就饶了哥哥你，呵呵……”杨根硕总算松了口气。“大牛，是我，野姬。”手机又回到了苍雪野姬的手中，“等有机会，我要陪着大牛度过一个你们的春节。”“好啊，一定有机会的。”“嗯，你们那边很晚了，早点休息。”“不会打搅，二十四小时待命。”杨根硕表明一个态度。“挂了啊！”苍雪野姬恋恋不舍的挂断了。杨根硕拿着手机，心中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不止在老家，在南疆的十万大山，在万里之遥的大洋彼岸，都有自己牵挂的人啊！查蓉摸着他的脸：“想人家就去看看呗。”“嗯。”杨根硕轻轻靠在查蓉的胸脯上。这一刻，心思相当复杂，思念的人太多，看望得过来吗？可是将大家聚拢到一起，组建一个大家庭，似乎也不太现实。……早上，回到林家别墅，就通知车队出发。果真三大车，有他自己准备的东西，还有艾大刚准备的一部分。他驾驶长城，一会儿在前面领路，一会儿在后面押车。半年了，心里很激动。大丫二丫，大熊，白寡妇，还有老不死的，大牛回来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归心似箭的意思。一天一夜后，车队终于抵达了桃花乡。还没安顿下来，就接到了林晓萌的电话。“小萌，你们到了吗？”“是啊，所以给你报个平安。”“那就好。”“你猜我是谁？”一个略显熟悉的女声响起。“咦？露西！”杨根硕惊喜交加。“呵呵……”露西笑了两声，说道：“我专程过来接柳院长一行，没想到你没过来，好失望哦。”“抱歉啊，我现在在回老家的路上。”“就是你口中那个开着漫山遍野桃花的老家？”“是啊。不过，那得是花开的季节才行。”“有空，我一定要看看去。”“好啊，我代表桃源村全体老少欢迎你。”“呵呵……电话给小萌了，你跟她聊。”“大牛，这座城市好美喔，我都想在这里定居。”林晓萌喃喃道。“完全可以呀，你又不是没钱。但是，你的外语水平就比我强一点点好吧！”“我可以聘请翻译。”“买菜和逛商场也带着翻译？”“这些是保姆的事儿。”“不要被资本主义繁荣的假象迷惑。有了解幸福指数。”“哈哈，你真逗。嗯，看到场馆了，先不聊了。拜拜。”不待杨根硕说“拜拜”，林晓萌就挂了电话。杨根硕看了眼日历，已经是大年初一中午了，老不死的要求自己过了初一才回去，只能在乡上逗留半日。几个开车的倒也没觉得累，上次都跟杨根硕去了趟南疆。杨根硕将他们带到乡里屈指可数的一家旅馆，要了个几个特色菜，喝了些当地的桃花酿，几人就回房间睡下了。杨根硕却睡不着。都到家门口了，却不能回家，对老不死的怨念，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程度。但是想想对方变态的身手，一颗心又凉了一大截。无论如何，这次回去，都要跟老不死的打上一架，看看差距还有多大。突然想起一件事，原来就计划好的，差点给忘记了。那就是给百合和花小蛮去个电话。他们都是先秦遗民，过年的风俗还是有的。只是，杨根硕这个电话只能打到龙门客栈，要是再让张旺财派人通知，黄花菜都凉了。不过，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打了过去。“大牛！”电话刚接通，里头就传出百合惊喜的声音。“百合！”心想事成，杨根硕胸口好像塞进一个暖炉。“大牛，还有我，小蛮。”花小蛮道。“哈哈……你们怎么会……哦，我知道了，咱们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噗！”花小蛮直接笑喷，“我跟百合妹妹都等了一天了，就看看你有没有良心。”“啊？”杨根硕有些内疚，但还是说道：“小蛮，你一定不懂什么叫善意的谎言。”“大牛，你的年怎么过的，热闹吗？”百合问道。“我在回老家的路上。”杨根硕想了想，过年在他的感觉里，就是拜访了一些人，热闹倒是谈不上。“哦，还没到家吗？真可怜！”“是啊，真的是非常非常可怜。”杨根硕不禁有些悲愤，但是很快想到，不应该将这种负面情绪传递给万里之外的两个女孩，“百合，寨子里热闹吗？”“还行吧，差不多老样子，大家围着一堆火转圈呗。”杨根硕被逗笑了，“严格来讲，那算一种民俗。”“对的。不过今年要热闹一些，因为是两个部族在搞联欢。”“是啊，人多热闹。”杨根硕不禁有些向往。“要是大牛在，就更热闹了。”花小蛮声音里透着缱绻。“好了，大牛，听到你的声音就够了，彼此祝福一下吧，祝你过年好。”百合深情地说。“大牛，还有我，一样祝福你，还有，有机会，我去看你。”“好啊好啊，公司里给你准备一个药剂师的位置。”“药剂师，干嘛的？”“就是研究配置药物的。”“哦，那是我的专长。”“你们两个，嗨皮牛一尔。”“什么？”两人同时问道，显然没听懂。“洋文哪！”杨根硕笑了笑，“新年快乐的意思。”“嗨皮牛一尔。”两人同时说了句，然后百合轻声道：“挂啦！”“嗯。”杨根硕舍不得挂。“挂啦。”花小蛮轻轻“喂”了一声。杨根硕没有吭声，然后，听筒里传来扣电话的声音。他的眼眶微微一热，远方的人儿啊，祝你们全部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