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根硕刚走，龙慕云的座机又响了。一看还是之前的号码，龙慕云一阵头大，还是接通了。“把人带回来，我看看。”“妈……”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龙慕云抱着话筒，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捂着脸，无限委屈地说道：“妈，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表姐……”黎落推门进来。“出去！”龙慕云吼道。黎落只好出去，让龙慕云静一静再说。学校恢复了上课秩序，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教职工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学生们也都回到了教室里。当然，老师有没有心思教，学生有没有专心学，这就不得而知了。杨根硕下楼上车，一地狼藉依然没人清理，摇摇头，心说真是暴殄天物。抬头看了眼龙慕云的办公室，不由得有些同情她，一边是婚姻爱情，一边是母爱亲情，夹在中间的她左右都难。轻轻一叹，驱车离去。杨根硕很忙，说好了，今天中午要去杨家吃饭的。他的计划是这样的。接下来在西京再逗留一天，只要马小霖母亲的病情稳定，他就要再度飞去南疆。南蛮王的墓穴正在向他招手。为此，他还突击研究了下《鬼吹灯》和《盗墓笔记》。以备不时之需。超市里买东西的时候，接到真子的电话。“哥哥，我们安全落地了。”“那就好，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嗯，哥那边情况怎么样，事情处理结束了吗？”“暂时没事了，你放心吧！”“好，你跟野姬姐姐讲吧！”然后，手机就到了苍雪野姬的手里，“大牛，是我野姬。”“这次你们一定不够尽兴，再找机会吧！”“好，等你有机会过来。”两人聊了几句，就挂掉了。然后，杨根硕直奔杨家。如今，杨根硕来杨家，已经自然多了。杨莲霆身体逐渐充盈起来，变得有血有肉，不再是过去那副人形骷髅的模样。一家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曲慧芳打心底里对杨根硕感恩戴德，饭桌上将他面前的盘子里堆成了小山。杨根硕也相信了“日久生情”这句话，跟杨家人越是相处，就越发觉得亲切自然。不过，除了“外公”，“舅舅、舅妈、表哥”等一系列称呼，他暂时还叫不出口。但是，杨家从上到下，对这个变化，已经是极大的满足了。饭桌上，杨根硕随口说自己打算开一家会所。杨柱国一听，马上问道：“具体点。”“就是搞一家绝对干净的场子，接受那些不想再干下去的失足女孩。”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说了虢闪闪的故事。杨柱国、杨林两口子都认真了起来。杨莲霆却摇头笑道：“表弟，你不是认真的吧，她们不干那个还能干啥呀，本来就是吃青春饭的，只要青春还在，她们愿意从事正当行业吗？”听了孙子的话，杨柱国微微皱眉。“壮壮，怎么说话呢！”曲慧芳呵斥道。杨林抿了抿嘴道：“大牛，这件事很有意义，舅舅支持你，但是你有信心做下去吗？”“我又不打算赚钱，只要能给她们提供一份生活保障，店面能够维持下去就好。”“好。”杨林二话不说，“也不用找了，壮壮，把御指天骄转给大牛，怎么经营，按他的思路来。”“不用，我只是随便说说，不是那个意思？”杨根硕连连摆手，“我自己也有点钱。”这事儿弄得，好像他是带着动机过来吃饭似的。“大牛，你不懂，御指天骄虽然从事一些灰色产业，但它的管理已经非常成熟，所以，你比较容易上手。”杨莲霆耸耸肩：“完全不是事儿，咱们家也不在乎那点，完全是因为客人有那个需求，我们也就做了。好吧，大牛你什么时候接？”看到杨家人态度一致，杨根硕也不好拒绝了，“那好，开个价吧！”砰！杨柱国一拍桌子，“大牛，外公的话难道是放屁吗？这杨家有一半是你的，御指天骄，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又是从事这么有意义的事情，不要再提钱的事。”杨根硕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见他们都是一脸真诚，于是乎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吃完饭，先跟杨柱国聊了一会儿，告诉他自己最近要去一趟南疆，然后，给杨莲霆和杨林检查一番。杨莲霆身上的蛊毒已经基本祛除干净，杨根硕又给他开了几副中药。接着，又给杨林诊治一番。因为要去南疆，所以，杨根硕暂时将玉塔吊坠戴在身上了。回去的路上，给华回春去了个电话，得知马母的情况依然稳定，于是，他决定去学校上一下午课，然后，晚上去趟御指天骄。正巧，黎落打来电话。“杨根硕，你在哪里？”电话里，黎落的语气挺冲。“怎么了？”杨根硕隐隐猜到黎落是要兴师问罪，不过，杨根硕不打算鸟她。“我有东西给你，是你来取，还是我给你送去。”“什么东西？”“芳子的骨灰。”“好吧，我来，你在什么地方？”如此一来，杨根硕还真是没法拒绝了。“学校，你到校门口，给我打电话。”“好。”天恩中学校门口。杨根硕刚刚停下车，黎落就敲打窗子。于是，杨根硕就降下玻璃。黎落拉了一下车门，居然没有拉开，蹦起来，手从窗子伸进来，打开了车门。“呃……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黎落用巨大的摔门声回应了他，用愤怒的目光瞪着他。“东西给我。”杨根硕伸手，心情略微沉重。虽然国籍不同，职业不同，但通过短暂的接触，芳魂杳然的芳子，还是赢得了杨根硕的尊敬。黎落抱着一罐骨灰，“杨根硕，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什么？”“少给我装蒜。”黎落咬了咬银牙，“我问你，你是不是存心破坏我哥的求婚现场？”“你觉得呢？”“我看就是。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这不是造孽么？”“这不还没答应吗？怎么就叫亲了呢！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你表姐嫁给你哥就会幸福。”“反正比嫁给你幸福。”黎落瞪着眼睛说道。杨根硕摇摇头：“我还小，谈婚论嫁还早了点。以前，我挺羡慕你们，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会投胎啊。要不怎么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呢！”“现在呢？”“现在不羡慕了。”“因为你有钱了？”“错，因为追求自由爱情的权力都没有。”杨根硕摇头道：“如果是个男人也就罢了，但作为一个女人，如果不能选择跟一个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黎落眉毛巨颤，顿了顿鄙夷道：“你懂什么！”“我当然不懂，你也不要跟我讲什么‘家族利益至上’的大道理。”杨根硕摆摆手，“但是你表姐说了……”“表姐说什么？”“不自由，她宁死。”黎落的眼眸一下瞪得老大，都忘了自己是怎么下车的，都不知道杨根硕什么时候离开的，耳朵里只有杨根硕转述表姐那一句振聋发聩的话，自己，可否像表姐那样坚强？教室里没有老师，同学们正在自习。这是高三的下半学期，三个月后，绝大多数人都会迎来人生的重大节点。如今这个时候，除了各种摸|底考试，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自习。杨根硕走进班级，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因为这小子居然成了龙校长的挡箭牌。大咧咧坐在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首先看到林芷君瞪了他一眼。他抹了一下鼻子，作为回应。接着，艾悠悠、林晓萌笑嘻嘻凑过来。“大牛，龙校长跟你不是真的吧。”艾悠悠一脸八卦。“龙校长拖你进办公室，难道将生米做成了熟饭？”林晓萌脑洞大开。“龙校长什么眼神，那个男人分明比你帅。”艾悠悠笑道。“还比你有男人味。”林晓萌补刀。两个丫头叽叽喳喳，杨根硕直翻白眼：“你们说的都对，但是，最后的胜利者是我，你们奈我何。”艾悠悠叹息一声：“大牛，你还真是荤素不忌，童妪不拒，佩服佩服。”“童妪不拒？”杨根硕噗嗤笑了。两丫头回到座位，黄豹马上移动过来，“大牛哥，我钦佩你。”“滚！”杨根硕一脚将其踹走。“师父。”第五旻热切的喊了一声。“嗯，有事儿？”自从第五旻重回第五家族第三代掌门人之位，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师父最近很忙吗？”“嗯，明天可能就要出趟远门。”“有没有时间去看下我爷爷。”第五旻弱弱地问道。杨根硕一拍脑袋，“哎呀！要不现在去。”“现在？好，我这就跟班主任请假去。”杨根硕趁机给孙九针去了个电话。最终，同孙九针爷孙在第五家族祖宅的门口相遇。“咦，老孙，你怎么把宝贝孙女带来了？”杨根硕看到身着旗袍、书卷气十足、婉约如江南女子的孙宜书，打趣道。“老师，不是我带，是宜书自己要来，不过，让孩子长点见识也好。”孙九针道。“宜书，”杨根硕意味深长的一笑，“你是想长见识，还是想见我这个老师呢？”“杨根硕，”记起了同他在那短暂的时光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孙宜书俏脸一红，“你真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