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的包间都是透明的。不论沐足还是唱歌。但KTV又如何做到干净纯洁？陪酒的女孩不会跟客人发生肢体接触？不会被揩油？客人不会借酒发挥？虢闪闪自有自己的办法。老话说得好，打铁自身硬，所以，她首先对陪唱的从业人员提出了极其严格的要求，要求她们在水晶宫内做到洁身自好。当然，也并非完全不能接触，拉个手，拥抱一下，这些礼节性的接触完全没有问题。她并没有矫枉过正。为了保证这一点，她在每一个包间里安装了高清摄像头，明目张胆的那种。顾客和从业人员一进包间，就能看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随时随地被监视着，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同时，顾客进店消费之前，都被要求签订一份承诺书。对于这份霸王条款，客人当然颇有微词，然而，这一点根本没得商量，不签可以，你可以不玩。可是，里面一个个妹子长得跟明星似的，嗓子跟歌星似的，不得已，就妥协吧！也有借酒撒泼打诨的，但，教训绝对是深刻的。不但有警方介入，帮你醒酒，跟你谈话，让你赔偿经济和精神损失，事后，还有道上的大哥跟你论论交情。所以，水晶宫在这种同行眼中近乎畸形的，绝对不被看好的经营模式下，居然红红火火。越来越多的美女歌手、实力唱将加盟，甚至还有一些三线明星、过气明星过来走穴，而且，已经不仅仅限于女人，也有男性陪唱。另外一点，在这里喝酒，也是限量的，绝不允许酗酒情况的出现。水晶宫就像休闲娱乐行业的一道清流，被媒体报端争相报道。甚至有些媒体用上这样的大标题：去水晶宫吧，老婆再也不用担心我花天酒地了。总之，水晶宫的业务是蒸蒸日上，令同行眼睛红的充血。甚至地方娱乐电视台已有计划，要跟水晶宫合作运营大型娱乐类综艺节目，初步拟定的名称叫做《西京好声音》，第一期，只录取女选手。这些小动作、大动作，杨根硕都不知道，虢闪闪瞒着他，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同时，也是她价值的一个最好的证明。除了经营水晶宫外，还要跟电视台合作，还要抽时间学习，虢闪闪忙的不可开交，夜以继日，每天吃住在店里，只睡四个小时。这会儿正在研究电视台发过来的条款细节，徐小晶却在翻看海选选手的资料。然后，一名咨客领了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这名咨客是个哑巴，脖子上挂着一个速写板，进入办公室后，立刻在白板上写了几个字。虢闪闪点头微笑：“你去吧！”咨客点点头，昂首挺胸，转身离去。这家店里的咨客，以及一些打杂的，或多或少，身体都有一些残疾。在这里，没人看不起他们，没人笑话他们，因为，作为总经理的虢闪闪都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尊重，不但表现在态度，还有薪酬上面。他们不用自卑，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他们得到了可贵的尊重之后，便打心底里尊重为他们创造这个氛围的人。这一点当然也是严格执行杨根硕的要求。起初，虢闪闪不以为然，认为这是杨根硕没事找事。毕竟，这些人的培训，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可是后来她发现，杨根硕是对的，付出就有回报，付出越多，回报越大。她获得了很多感恩，也发现了很多感动，收获了更多的名利。因为她成了业界的楷模，被评为西京市年度道德模范。于是，到了后来，招聘服务员，也多了一条畸形标准，不乐意招收正常人。见到一个残疾人咨客，就想到了这么多事儿。虢闪闪都觉得有趣，她笑了笑，目光落在这两个年轻人身上，“你们要跟我谈什么业务？”一头黄毛的那人忙不迭关上门，一头红毛的，则是掏出细支芙蓉王，要给虢闪闪敬烟。“不会。”虢闪闪摆摆手。徐小晶这会儿也静静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就连小丫头都发现二人有些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不过，她们两个都不怕。这可是她们的领地，而且那名咨客知道有人进了办公室，稍有异响，几十号人就能把办公室围了。红毛将烟收起来，也没什么尴尬的，从虢闪闪道：“经理贵姓？”“你叫我经理就好，咱们不攀交情，另外我很忙，有事说事。”见虢闪闪有些不耐烦，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咬了咬牙，还是红毛说道：“经理，通过我们兄弟的观察，你们水晶宫绝对是西京最火爆的娱乐场所。”“再耽误时间，我叫保安啦！”徐小晶比虢闪闪还不耐烦。她年纪小，没什么涵养，还被渣男伤害过。而这两个年轻人看上去，就仿佛戴着渣男的标签。“好。”红毛上前两步，眼巴巴看着虢闪闪：“经理，我知道你们这些场所的核心竞争力，就是小妹的质量，而且客人都是喜新厌旧，喜欢尝鲜。”“然后呢……”虢闪闪眯起眼眸。“我们手里有货，”红毛强笑着说，“而且只要价格合适，我们可以长期合作。”虢闪闪同徐小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你们……”“小晶！”徐小晶差点暴起，被虢闪闪喝止了。虢闪闪秀眉微蹙：“我不大明白，你们能不能把话说具体点，又或者，我说说看，对不对？”“经理，不用说了，就是那个意思。”“素质如何？”“姿色一流，而且还都是雏。”虢闪闪瞪大了眼睛：“空口无凭，只怕是自卖自夸吧！”“当然不是！经理可以验货。”“如果成交，这货当然是要验的。不过，我还是大概了解一下价格，要是太贵，我就不要了，毕竟这种事儿，也要承担风险。”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还是红毛说道：“经理，我也实在点，一个人头一万。”“你还真敢要。”虢闪闪冷笑。“经理！”红毛着急了，“我们从外地过来，这一路上人吃马嚼的，花费很大啊！”“可是你们调|教好了吗？知不知道，我们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八千！”黄毛着急地说，“一个八千，真不能再少了，一线城市那些有钱人买上一次都得这个价，您就体谅体谅我们吧，我们也不容易啊！”虢闪闪目光投向徐小晶：“小晶，你看呢？”徐小晶依然不理解虢闪闪的态度，但是姐姐这么做，想必有她的用意，于是说道：“但凭姐姐做主。”虢闪闪轻叹一声，“那个，你们真是外地的？”“真的。”两人齐齐点头。“你们怎么会找到水晶宫，了解水晶宫吗？”二人摇头。“就你们两个？”见两人变色，虢闪闪笑道：“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谢谢经理体谅。”红毛抱拳。“总可以问问你们手里有多少货吧！”虢闪闪搓着手指。黄毛刚要说话，被红毛阻止了，红毛问道：“经理，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吃货能力。”虢闪闪笑笑道：“你们也看到我们的规模和客流量，我们需要大量的新鲜血液，所以，只要质量上乘，我们来者不拒。”“那敢情好。”黄毛惊动地说。“经理，我们什么时候送货？”“多少呢？”“十个。”“你们认为什么时候合适？”“要不现在，我们回去就往过送。”“好，爽快。”虢闪闪站起身，显得有些激动，“那我就在这里等。”“好，经理也是爽快人，女中豪杰，我们兄弟这就回去运货，到时候，希望能从后门进来。”“没问题，我和小晶亲自给你们开门。”“谢谢经理。”两人不住点头，拿了虢闪闪一张名片，就往外走。“站住。”虢闪闪喊了一声。“干……干嘛！”二人身子一震，如同中了定身法，却也全神戒备，时刻准备着，随时撒脚丫子。虢闪闪喊了声“小晶”，徐小晶怏怏不乐地从保险柜里取出两捆钞票。虢闪闪接过来，亲自送到红毛手中。“这是定金。”她说。红毛目瞪口呆，良久之后倒吸一口气：“经理女中豪杰。”黄毛道：“经理，你现在给钱，不怕我们跑了。”虢闪闪淡淡一笑：“人与人之间印个有着起码的信任吧！我觉得你们的人品不止两万块。”“经理稍等，我们去去便回。”两人匆匆而去。“姐，你居然相信人贩子的人品，他们有吗，他们连人性都没有。”虢闪闪摇摇头，快步来到大班台前，摁下免提：“让杨剑过来一下。”这个杨剑是黄阶高手，要是打起架来，比武警还牛逼，一个人能打二十个。他是杨莲霆留在水晶宫，帮助虢闪闪的。不多时，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快步进来，“经理，你叫我？”“杨大哥，帮我盯两个人，看着他们带人过来就好，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擅自行动。”虢闪闪指了指窗台外边，红毛黄毛尚未走远。“明白，我去也。”话音方落，杨剑便消失无踪。“姐，我明白了，你这是要解救那些女孩，抓住这两个可恶的人贩子。”徐小晶激动地说，“给他们定金，也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虢闪闪微微一笑，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萧警官，我是虢闪闪，没有打扰您休息吧，我这里有个案子，方便的话，你过来一趟，嗯，不用带人，你在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