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漫漫,国事艰难,我等唯有努力向前,不可有丝毫懈怠。”孙纲听了王士珍的话,叹息了一声,说道:“至于成败利钝,一身祸福,我们恐怕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敬茗所忧者,内为满逆宵小之乱,外为俄人及列强之相图一啖,然目前我炎黄子孙之华夏共和国得立于世,诸多桎梏已不存,其情势较前清时,已不可同日而语。”王士珍对孙纲说道:“仅此‘炎黄华夏’之理念,便可广收众心,纵有一二跳梁,亦不必耿耿于怀。”
“王先生说的是。”黄兴说道:“敬茗最担心的是俄国人的威胁,此次巡视大沽防务,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我国同俄国接壤之地域最广,俄人此番受挫,必不肯善罢甘休,异日必大兴海陆之兵以图我。”张绍曾说道:“我们的形势其实不容乐观,若不在这几年里准备好,战火一起,处处受制于人,亦不免亡国之虞。”
张绍曾是天津武备学堂学生,也是吴禄贞的朋友,孙纲想成立“总参谋处”,需要很多懂得西方军事理论并有一定实战经验的年轻军官,吴禄贞知道后就把张绍曾推荐过来了,孙纲很喜欢这个年轻人,觉得他将来的成就也许不仅仅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参谋,所以孙纲有意等和德国人的全面军事合作展开后,送他去德国深造,为华夏共和国储备新的军事人才。
“俄人此番海陆皆遭受重挫。想要报仇是必然地,但是他们想要打咱们,面临的困难也不少。”王士珍笑着说道:“想要一口吃下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国之新疆、蒙古及黑龙江三省皆与俄国接壤,此三处地广人稀,而我军在此地兵力分佈又少。俄人陆军有百万之众,若悉数南侵。我军不能处处设防,其势必危。”黄兴听了他们的话,忍不住说道:“敬茗所忧者亦为此,王先生之所言,可有依据?”
王士珍看了看孙纲,看他一副十分关注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说道:“兵法有云:庙算为上。今天反正闲来无事,黄老弟,咱们就此推演一番如何?”
“王先生想给敬茗打气,我可要好好学学。”张绍曾笑着说道。
“这只是据目前敌我之势,纸上谈兵。推演而已。真要打起来,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是光嘴上说说这么简单的。”王士珍笑道。
黄兴取过了一张地图摆在了桌子上,王士珍指着地图上中国和俄国陆地接壤处,看了看黄兴,说道:“东亚之国,以我华夏共和国与俄罗斯帝国国土最为辽阔广大,我与黄老弟分别演示交战双方,黄老弟此次当一回俄皇如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黄兴笑着说道。
看样子不光是袁世凯爱当皇帝,孙纲在心裏暗暗好笑,看着他们两个如何进行推演。
孙纲现在对未来的中俄之战可能是个什么样子,心裏也并不清楚。
自从他甲午年穿越过来直到现在,“蝴蝶效应”将历史的进程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接下来中国乃至世界地局势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对他来说,已经无例可循了。
形势越往后发展。不确定的因素越多,也就需要他越来越小心谨慎。
自己穿越得越久,融入到这个时代就越多,而穿越带给他的压力,现在可以说越来越大了。
“黄老弟是俄皇的话,想要报己亥之仇,当从何处入手?”王士珍笑着伸手,向黄兴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
“王先生让我‘先手’,那我就不客气了。”黄兴笑着说道。
“我是俄皇,既然拥有强大的陆军兵力,当全力东调,以图一战而灭中国。”黄兴想了想,说道:“上次十万俄军败于哈城,而后援无继,此番既有备而来,可以五倍上次之数,即五十万兵大举东进,沿西伯利亚铁路而下,暗邀蒙古内应助之,兵分两路,长驱而攻黑龙江及新疆。海军出海参崴,取道对马海峡,求决战于黄海,夺得制海权后,与攻占东省之陆军合力,求取旅(顺)、威(海衞),进而直取大沽,攻京津重地,则中国当亡矣。”
孙纲听得暗暗心惊,黄兴看样子对这个俄国人将来可能如何进攻中国琢磨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说的这个俄军可能采取地行动尽管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俄国人如果像他说的这样发起进攻,对中国来说,可是相当麻烦的。
“黄老弟考虑得很周详,俄人兵多势众,五十万人在他们来说,也是小数目。”王士珍笑着说道:“其陆军现在已近百万,若大举兴兵攻我,能动员之数,可又增一倍,其总兵力当在一百五十万之上。而我国即使全力扩充,开战时全国能战之兵当不超过四十万,且分驻全国各地,急切难以合力,若俄人如黄老弟所言两路进兵,我军势必首尾难顾,前途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