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步入近代以来饱受屈辱的中国人来说,实在是太需要这样的胜利了。
“不过,俄国人这‘饰败为胜’之法,咱们还真应该学学,以防敬茗那里一旦小有挫折,民间物议纷纷,不免影响军心士气。”张之洞似乎从俄国人的反应当中想到了什么,“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最好能用事实来驳斥俄国人的胡说八道。”
“不错,咱们如果不拿出点事实来堵上俄国人的嘴,泰西诸国同俄人同气连宗,恐怕会向着俄国人说话。”李鸿章点了点头,看着孙纲说道:“敬茗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除了用大炮和军舰狠狠教训俄国人,恐怕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吧?”陈宝箴也看着孙纲说道。
“胜利的证据倒有的是。”孙纲微微一笑,“满洲里一仗,俄军降者及被俘者有数万之众,皆分散羁押于后方,咱们莫不如让前线派人押送一部分到京,来个‘阙下献俘’,俄国人再怎么想掩饰,也是不可能的。”
“到时请中外记者到场参观,俄人之谎言便可不攻自破,好办法。”张之洞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拊掌大笑起来。
关于这个“阙下献俘”,中国历史上早就有,清朝也搞过,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大清朝末了这些年对外战胜的时候太少了,现在华夏共和国成立后,居然这么快就可以来一次这样的“战胜仪式”,对李鸿章张之洞等人来说,可是非常快意的。
“大伙儿要是都同意的话,晚辈。可就这么安排了。”孙纲本来提出来这个办法后还觉得这裏面可能有一点违反日内瓦公约的嫌疑,但他一想起了俄国人在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干的好事,心裏就不由得怒火上升,干脆就不管那些了。
“也好,俄人被俘者过多,一旦在前敌战线后方生事,却是可虑,不如运至京郊由京军关押,待战后再放归本国。”李鸿章毕竟年岁大了,处理这一类事情经验较多,当年的“苏州杀降”他现在仍然记忆犹新,关于这个俘虏的问题,如果处理不好,也是个大麻烦。
孙纲听了李鸿章的话也深以为然,熟知战史的他当然知道战俘的问题也很棘手,远的不说,俄国近代史上的一代名将高尔察克的最后之死,实际上就是源于捷克战俘对他的出卖。
中国军队本来在战场上的“潜规则”是不留俘虏的,但俄军这一次被俘和投降的实在太多了,因而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待了。因为那样不但违反日内瓦公约容易给其它列强留下中国人野蛮的印象和干涉的口实,也会坚定俄国人的作战意志。
“聂功亭所部近。衞军主力已经开往海参崴前线,现在京城由你的内务军接掌防务,你那支兵虽然精锐,但人数并不多,押来的俄国人太多,他们的压力恐怕就要大了。”李鸿章又想了想,对孙纲说道:“你自己斟酌一下吧。”
“晚辈明白。”孙纲点了点头,内务部队战前已经扩充了近两倍和新组建的近衞军第三师已经在京郊驻防的事,他还没有告诉老头子,他倒不是不想告诉李鸿章,是因为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因为目前,军事方面,他是全权负责的。
“聂功亭自任第一集团军(黑龙江方面军)司令以来,以全国最强之军力,又得海军之助,攻海参崴月余而不能下,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李鸿章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之上,喃喃地说道:“只要拿下了海参崴,咱们这场仗,就等于胜了一半了。”
孙纲知道李鸿章的心裏在想什么,李鸿章毕竟老了,精力和勇气已经不像年富力强时的样子了,对于和俄国的这场规模空前的战争,他还是有些担心,因此盼着早些得到胜利的消息,早日结束战争。
“海参崴为俄国经营多年之坚城要塞,且俄军海陆皆有重兵防守,急切不能攻下也是正常的,不能怪聂帅和前线将士。”陈宝箴替聂士成说了一句:“此番满洲里大胜,海参崴俄军闻讯必然惊惧,相信不日聂帅那里也一定会传来捷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