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玥明白他在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这时她突然轻轻的打了一个喷嚏，孙纲关心地看着她的脸庞，将手放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在确定她的体温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下来。

“看把你吓的。”马玥笑道：“放心吧，你那么早就提前在全国做了准备，不会有事的。”

“只怕未必，你要是外出的话一定要小心，这场‘西班牙流感’来势太猛，我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这流行性感冒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可以直接医治，只能靠衞生环境的改善和人体自身的免疫力硬扛，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孙纲摇了摇头，叮嘱道：“我让衞生局在全国那么早就做了准备，可还是有不少人染病死亡，连顾夫人都没有能够幸免，唐少川现在悲伤过度。连班都不能上了。别忘了他的女儿可是一直都随丈夫在北京居住的，现在的北京可是整个亚洲医疗条件最好的地方。”

就在1918年，有一场可怕的传染性流行感冒席卷全球，时称“西班牙流感”。之所以称为“西班牙流感”，并不是因为这次大流感从西班牙爆发，而是因为当时光西班牙就有约800万人感染了此病，甚至连西班牙国王也被感染上了，所以被称为“西班牙型流行性感冒”。而在西班牙，则称此病为“法国型流行性感冒”，因为西班牙人认为是法国人把这种流感带到西班牙的。

据世界衞生部门的一些统计资料显示，1918年的春季法国即发现了被“西班牙流感”所感染的病人。但并不严重。因为当年3月在中国台湾发现了流感，所以一些欧洲学者认为这种流感是中国输送到欧洲的劳工和农民带去的，由于没有直接的证据，这种说法没有被世界各国医学界所承认。随后疫情在全世界蔓延开来，很快欧洲各国都有疫情发生，到8月份的时候“西班牙流感”传入了俄国和美国，造成了大量人员死亡。到1920年为止已经有近4000万人因病死亡，其全球平均致死率为百分之二到百分之四。中国由于医药衞生条件相对较好，加上在孙纲的暗中推动下，很早就做了相关的准备工作，因而当疫情爆发时受害较小，但也有近10万人因染上了流感病毒而死亡（顾维均的夫人政务院总理唐绍仪的女儿唐宝月也不幸染病去世），虽然这个数字在全世界范围内来看是非常小的。

“西班牙流感”发病时一开始的症状只有头痛、高烧、肌肉酸痛和食欲不振，但随着病情的加重，其症状除了高烧、头痛之外，还有脸色发青和咳血等。感染上“西班牙流感”的人多数是引发了并发症而导致死亡，并发症以肺炎最多。在染病的人群当中，年龄在20至35岁的青壮年族群死亡率特别高。对于青壮年死亡率较高的情况，医学家们认为可能是老年人口已经经历过流感，因此体内已经产生有抗体，所以对流感比较有抵抗力。而青壮年人口的免疫系统虽然较好，但在消灭外来病毒的过程中，免疫系统所产生的发烧、发炎等现象也比较严重，免疫系统的过度反应可能会导致发炎、高热高烧，造成人体内的组织和器官受损；像发生在肺部的时候即可导致肺炎，造成患者严重的呼吸困难而死亡。

“你是因为这个才不去剧院的吧？”马玥笑道：“看不到那位于小姐的表演，你是不是很遗憾？”

“遗憾归遗憾，想要时常看到这个美人儿，还得有命去看才行。”孙纲笑着“回敬”道：“所以你得看着我啊。”

由于对公共场所的粗心大意和疏于防范，美国人在防治“西班牙流感”上吃了大亏，1919年10月是美国医疗衞生史上最为黑暗的一个月，差不多有20万美国人在这个月因感染流感病毒死去。在接受了美国人的血的教训之后，在全世界许多国家的城市，都颁佈了限制市民前往公共场所的法令，像电影院、舞厅、跑马场等公共场所都被关闭了一定的时间。有的地方甚至长达一年以上。中国当然也没有例外。

“我前一阵子还收到过统计报告，说死在这流感病毒上面的人，比欧洲战争阵亡的人还要多。”孙纲对马玥说道：“苏俄那里因为战争的关系，缺少相关的信息和资料，不过听说苏俄政府的一位最高领袖都染病身亡了，相信他们老百姓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那些西方学者太可恶了，居然说是咱们的劳工传过去的。”马玥想起了前些天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不由得很是生气，“想把流感爆发的责任推到咱们头上，真是其心可诛。”

“这种说法虽然荒诞，但表明了一个事实，就是西方人现在对咱们华夏的心理，已经出现了变化。”孙纲对她说道：“对他们，咱们现在不光是要警惕的事了。”

“你想怎么做？对了，很多人都说海军那里战列舰太少，要求继续建造新舰。”马玥说道：“新的四艘‘龙岚’级战列舰今年就可以完工了，这400毫米口径的主炮当初可是吓了我一跳，你要是再造新舰的话，这炮是不是还会更大？其实当初我觉得你把舰炮口径一下子由350毫米提高到400毫米一点过渡没有是不是有点快了？以咱们华夏现在的技术，上马这么大的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之所以把‘龙岚’级战列舰的主炮口径一下子定到400毫米，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孙纲冲她诡秘地一笑，“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猜出来。”

“总不会是想象德国人弄的那个什么‘巴黎大炮’，要轰别的国家的首都吧？”马玥不想费神去猜，很随意地笑着回答道。

在欧洲战场上，为了摧垮法国人的士气，让协约国所面临的战争灾难在外国看来显得更加“形象”和“生动”，德国人用钢铁机械做了极为戏剧性的表演。他们打算用火炮直接轰击已经被保护得像铁桶一般的法国的首都巴黎。为此德国的着名军械设计师埃伯哈特博士主持研制了三门特制的大炮，每一门大炮的射程都可以达到75英里（实际上可以达到100英里），这些巨炮拥有十二层楼高的炮筒，可以把巨大的炮弹射入同温层，然后借助地球引力向巴黎作弧形下坠。这些被称为“巴黎大炮”的钢铁怪物曾经向巴黎发射了上千发炮弹，给巴黎带来了巨大的破坏和恐慌，因为这些炮弹全都不分青红皂白地落在了公园、医院、住宅和公共建筑物等非军事目标上。巴黎大炮最为悲剧的一次发射是在耶稣受难日的那一天击毁了一座教堂，坍塌的教堂压死了近100名平民，包括很多妇女和儿童，巴黎大炮也因此蒙上了极不光彩的名声。

“巴黎大炮的效费比太低了，我是不会建造这样的武器的。不过我想会有人对这种大炮感兴趣的。”孙纲对她说道：“这个世界上愿意‘跟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咱们华夏海军，也该当一回‘领头羊’了。”

“你这人太坏了。”马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说海军部怎么把‘龙岚’级战列舰弄得动静这么大，你这是要把全世界的海军强国都领到高粱地里去啊。”

“反正这种‘牵瞎驴’的事咱们已经做过不止一回了。”孙纲看上去很是平静，但马玥能够感觉到他心裏的得意，“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更大更强’的战列舰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出现，咱们应该给它们一个出世的机会。”他说着，着重强调了“更大更强”几个字。

“那就不知道有多少更离谱的东西出来了。”马玥笑道：“行，从现在开始我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