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俄领导人看来,协约国大力援助波兰即是他们打算干涉苏俄革命的信号。
事实上,在德国和土耳其战败投降之后,协约国终于打通了黑海的通道,接连被苏俄军队打败的邓尼金得到了来自黑海的协约国方面大量的物资支持,很快恢复了元气。重新发起了进攻,此时的苏维埃革命政权三面受敌,不得不寻求同中国方面尽快进行和谈,以求达成和平协议后,将同中国军队对峙的苏俄军队主力从东方解脱出来,用于西方和南方战线的作战。
在中国情报部门的安排下,以苏维埃俄国中央候补委员莫洛托夫为首的苏俄秘密代表团千里迢迢的赶到了北京,同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顾维钧为首的代表团举行会谈。
在莫洛托夫还没有到达北京的时候,前线交战的双方即在本国政府的训令下,派出代表进行了正式接触,苏俄方面建议双方军队立即实现全面停火。以鄂毕河一线双方军队实际控制区域建立“军事缓冲区”,而中国方面也出人意料地表示了同意。双方从交战到停战用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并立即开始交换战俘,可以说是战争史上的奇观,让许多外国的军事观察家们大跌眼镜。
在莫洛托夫一行人到达北京之后,立即同中国方面举行了正式谈判,中国方面也对苏俄谈判代表进行了高规格的接待,双方办事效率之高,也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
但双方的谈判,却并不是像停火那样的顺利的。
双方谈判一开始,莫洛托夫提出的条件是:
(一)中国方面承认苏俄革命政权,并保证不再支持“俄国临时政府”和复辟罗曼诺夫王朝。
(二)中国和苏维埃俄国以勒拿河为界,苏维埃俄国将勒拿河以东至白令海峡的领土割让给中国。
(三)中国和苏维埃俄国在西伯利亚战场同时将主要兵力撤回国内,只保留一支人数很少的边防巡逻部队,具体人数由双方商定。
(四)两国相互承认后,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并全面恢复边境贸易。
(五)中国保证不支持邓尼金等反对苏维埃俄国政权的一切“敌对势力”。
而对于莫洛托夫提出来的他认为“极为优厚”的条件,顾维钧也表现得极为“诚恳”,对应苏俄方面的条件,将中国方面的条件也逐条提了出来:
(一)中国方面可以考虑承认苏维埃革命政权,并保证不再支持“俄国临时政府”和复辟罗曼诺夫王朝,但前提条件是不允许将革命输出到中国。
(二)中国和苏维埃俄国以鄂毕河双方实际军事控制区为界,苏维埃俄国将鄂毕河以东至白令海峡的中西伯利亚地区和东西伯利亚地区割让给中国。
(三)中国和苏维埃俄国同时撤走主要兵力,以鄂毕河流域为“军事缓冲区”,在这一区域内,双方不得驻扎军队和建立据点及武装团体。
(四)中国同意和苏维埃俄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并恢复所有的边境贸易。
(五)中国可以保证不支持反对苏维埃俄国的一切“敌对势力”,同样,苏维埃俄国也要保证不支持任何国家和敌对势力反对中国。
(六)苏维埃俄国允许原来的“俄属突厥斯坦”(中亚地区)独立。
(七)如果苏维埃俄国政府同意上述条件,中国同意和苏维埃俄国进行军事方面的全面合作,帮助苏维埃俄国抵抗外国的军事干涉。
看到中国方面“开诚布公”的开出了条件,莫洛托夫震惊之余,却也没有像后世的人们想象的那样义正词严的一口回绝,而是立刻向莫斯科发电报请示。
在他临来北京之前,列宁曾经多次找他谈话,并且向他交待了苏俄方面的“底线”。但这一次中国方面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中国人的条件当中不但有极为苛刻的一面。也有极为诱人的一面。面对这样的情况,莫洛托夫属实不敢自己做出决断,而是直接向苏维埃最高领袖请示。
在莫洛托夫看来,中国方面开出的对苏维埃政权最为有利的条件,莫过于进行“军事合作”了。
苏维埃政权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而国内的军事资源已经临近枯竭,如果得不到有效的补充的话,灭亡就在眼前。
在面对德国的军事进攻,列宁一意主张接受德国人提出来的空前苛刻的条件的时候,莫洛托夫当时还表示了反对(以及愤慨),但现在,他非常理解最高领袖当时的苦心。
对苏维埃革命政权来说,首要的是先要生存下去!哪怕是为此丢掉将近一半的国土!
“我想知道的是,贵方提出来的条件,是否是执政阁下的意思?”莫洛托夫故作平静地问道:“我听说,执政阁下和列宁同志还是朋友。”
这“朋友”二字是从何说起?顾维钧在心裏暗笑了一声,答道:“这些条件是我们和执政阁下共同拟定的,执政阁下认为,为了保证我们两国之间有效的和平,在西伯利亚地区建立一个缓冲地带是非常必要的。”
“请转告执政阁下,这些条件对我国来说,有一些地方太过苛刻了。”莫洛托夫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顾维钧说道:“我希望能够在关于边界的条款方面作一点‘小小的改动’。”他说完,紧紧的盯着顾维钧的脸,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当然可以。”顾维钧微微一笑,答道:“不然,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