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不远处的“鬼宿16”号驱逐舰上,文禹诚中校看着一个个被从水中像落汤鸡一样捞起来的外国水兵,冷笑了一声:“这一次咱们的对手国籍还真不少啊!”
“算得上是‘四国联军’了。”舰长张启钰上尉笑道:“据俘虏讲,他们的海军主力这一次几乎全出动了。”
“还有没出来的,巡洋舰这块儿对不上数。”文禹诚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不过。剩下的也不足道哉了。”
远处,在“元康”号重巡洋舰上,此时正传来声声嘹亮的军号,伴随着阵阵庄重的军乐。
文禹诚看到,一个巨大的花圈在军乐声中,慢慢的从战舰的船舷飘下,落进了碧蓝的大海当中,同时,“元康”号高大的舰桅上的华夏龙旗缓缓降到了“半旗”的位置。
文禹诚知道,这是舰队司令官在向自己昨天晚上同己方英勇战斗的对手致以崇高的敬意。
“我们干吗要为荷兰人投花圈?”此时,在“元康”号巡洋舰不远处的“元狩”号巡洋舰的甲板上。一位年轻的见习军官注视着这一切,有些不解的对分舰队司令彭毅少将问道。
彭毅看着这位胳膊上缠着绷带一脸烟火之色的刚刚从海军学院毕业的见习军官,眼中闪过一丝慈爱的光芒。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昨天夜里的表现可以说十分英勇,并且挂了彩,可能是出于对战友牺牲的悲痛和思念,他才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年轻军官看着他的司令官,而现在司令官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诙谐和幽默,而是一脸的庄重和严肃。
“孙大总统曾经说过:‘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而有了英雄却不懂得珍惜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
彭毅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道:“这些荷兰人值得我们尊重。”
此时,混杂在残骸碎片当中的几面漂浮着的破成一条一条的英国的米字旗,澳大利亚的米字带星旗,美国的星条旗和荷兰的三色旗在海水中分外的醒目。
“丫儿他大爷的!荷兰人的毛儿都他娘的不见一根儿!”不甘心的中国轰炸机队队长在把附近海域搜索了十多遍,没有发现比救生艇更大的荷兰船之后,终于忍不住在通讯频道里爆了粗口。
和感觉极度不爽的中国空军不同,此时的中国海军编队,则完全笼罩在胜利的喜悦气氛当中。
1943年2月11日,被称为“日德兰海战之后规模最大的海上舰队决战”的“爪哇海战”落下了帷幕。
“爪哇海战”是中国海军和英美荷澳四国联合舰队之间的一次主力会战,在这次海战当中,中国海军出动了3艘重巡洋舰,4艘轻巡洋舰,16艘驱逐舰和4艘潜艇,以英美荷澳四国海军舰艇为主力的盟国突击舰队出动了2艘重巡洋舰,3艘轻巡洋舰和10艘驱逐舰,战斗的结果以中国海军的全面胜利而告结束,盟国突击舰队在这场夜战中全军覆没,包括荷兰海军杜尔曼少将在内的2244名盟国海军官兵阵亡,1762人被俘虏。而中国海军仅有1艘重巡洋舰,1艘轻巡洋舰和3艘驱逐舰重创,没有军舰沉没,官兵伤亡422人。大部分伤亡都在“元狩”号重巡洋舰上,伤亡达247人。据二战后研究表明,“元狩”号一共被203毫米炮弹击中16次,被152毫米以下炮弹击中51次。舰上住舱、厨房全都烧得精光,在返回新加坡途中上至舰队司令,下至普通小兵。全都只能靠罐头充饥。
长达7个小时的爪哇海战使盟国保衞荷属东印度地区的海上力量完全崩溃,盟国在西南太平洋战场上败局已经定。尽管杜尔曼少将率领的盟国突击舰队在这场海战当中表现英勇,并且尽最大的努力给予中国海军以打击,但他们的英勇牺牲仅仅只换来了中国军队在爪哇岛大规模登陆的时间推迟了一天。
1942年2月17日,在中国海军肃清了爪哇海面之后,中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在爪哇岛西部海岸登陆,同日,中国南洋集团军第4师在爪哇岛东部海岸登陆。在掌握了绝对的制海权和制空权的情况下,中国军队迅速包围了在爪哇岛上的22000人的盟国正规军和近50000人的后备部队及当地土着人“义勇军”。当天凌晨,最后一架撤离的盟国水上飞机搭载着35名乘客离开了荷属东印度的重要城市万隆,飞往锡兰。在这些乘客当中,便有英国“ABDA-C”司令部的总司令英国陆军上将韦维尔(被英军士兵谑称为“常败将军”)和荷兰东印度海军司令赫尔弗里希中将,在登上飞机的时候,成了光杆司令的赫尔弗里希中将感觉“自己犹如一名新入伍的少尉”。
1942年2月20日黎明,中国军队突入盟军防守的班顿郊外的林班,上午10点钟,盟国守军派出信使,请求向中国军队投降,双方展开了谈判。次日上午9时,班顿的广播电台播放了爪哇荷属东印度群岛总督普尔顿陆军中将向盟国全军下达的投降命令。同日,中国军队占领了泗水港,驻守在泗水的盟国海军官兵乘坐残余的舰艇突围,在途中被中国海军大部消灭,仅有极少舰艇逃到了澳大利亚。
1943年2月21日下午,共计11万人的荷兰正规军、荷印军及土着人“义勇军”和约8000人的英美澳新联军向中国军队放下了武器。继马来亚和新加坡的英军败降之后,这是盟国军队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一次投降。
几百年之后,被西方殖民者强行霸占的美丽富饶的荷属东印度群岛,重新回到了亚细亚母亲的怀抱。1943年2月21日,南洋鼎定。万隆,“光复广场”。
“光复广场”即原来荷兰人修建的“女王广场”,在荷属东印度地区的荷兰殖政府向中国军队投降之后,这裏便被爪哇华人更名为“光复广场”,以纪念荷属东印度地区从荷兰殖民统治下得到了伟大的解放。
此时的万隆,完全沉浸在一片祥和宁静之中,尽管部分街道和建筑物还残留着弹痕,但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的笑容表明,这座城市已经恢复了和平。
此时在宽阔的街道上,几辆从新加坡空运过来的大号“金龙”轿车正缓缓的行驶着,在一辆汽车中,坐在后座上一身黑红条纹汉式军服的华夏共和国日本督统黄锦尚(上将军衔)正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对他来说久违了的城市。
自从当上了位高权重的“日本督统”之后,黄锦尚已经多少年没有踏上这片故土了。
“那是什么?”坐在他身边的夫人华琳用手指着路旁的一棵大树,有些奇怪的问道。
“母亲的视力是不如以前了。”坐在华琳另一侧的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握了握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母亲的手,“怪吓人的,母亲就别看了。”
华琳回头看着阔别多年的养子黄宇廷,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之色,听从了儿子的话,没有再看。
黄锦尚看着黄宇廷,眼前又浮现出了当年“火岛之役”的时候,华琳拼死将这个母亲被当地土着人暴徒残害的婴儿从土着人的刀下救出的情景,心中也充满了温暖和欣慰。
黄宇廷脸上的刀疤,就是那一次凶险经历的永久纪念。
在华琳收养这个孩子的时候,黄锦尚和华琳还不是夫妻。而华琳有了黄锦尚的亲骨肉黄宇耀,是在他们收养这个孩子以后的事了。
而现在,昔年抱在华琳怀中,任凭外面的刀光血影自己却在养母怀中熟睡如故的婴儿,已经成长为了国家的英才。
不想打扰这母子二人之间久别重逢的亲密氛围,黄锦尚重新将目光望向车窗外面,这时那棵大树已经离得近了,此时的黄锦尚看清楚了大树粗大的枝干上挂着的是什么,红色的瞳仁不由得微微一缩。
在这条枝干上,赫然吊着一个耷拉着头表情恐怖的人。
不光是在这条枝干上,在另外一些粗壮一点的枝干上,也都吊着一个又一个的人。
从这些人那些将极度痛苦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来看,这些人都已经被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