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拿解药,要不要救她,就看你了。反正我是无所谓了——”她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连死都不怕了的女人,果然很可怕。
半晌,裴若暄并没有反应,她似乎也从刚才的激动中,心情平复下来,又冷冷一笑说:“若是你找我来,是想让我看这个女人现在可怜的模样,博取我的同情的话,那么,不好意思,你的打算错得离谱。她越可怜,我只会越高兴而已。”
裴若暄看着她,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决定要听从我的摆布了么?”
裴若暄站着,冷冷地:“要怎么样,你说。”
玄月扬起头:“吻我,抱我,就在这里,在她的面前!”
一句话说完,屋子里又沉寂了下来。仿佛过了一千年那么久远,缓缓地,衣角动了,裴若暄缓缓地向玄月那边迈出第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走得很缓慢,我感觉到我的呼吸,随着他脚步的缓缓移动,越来越紧窒起来,心突突地乱跳。
为什么、为什么想到他要吻她,我的心里是这样的难受?!难受得紧缩在一起,在疼痛中瑟瑟地发抖。
看着他走到她面前,停了半刻,然后缓缓低下头,眼看着就要吻上去了,忽然听到“砰”地一声闷响,接着我的眼前就一阵发黑,脑袋里晕晕乎乎地,似乎有一团水在那里晃荡,耳边也似乎在嗡嗡作响。
“雅雅!”直到他奔过来,把我抱回床上,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跌到地上去了,而且是头朝下跌的。
他心疼地揉着我额头上高高肿起的一个大包,却无语相对。
我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子,说:“不要听她的,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你为了我,要承受这样的侮辱,我不要!我宁愿去死!”说完,我才发现我的声音居然是哽咽的,而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他摸着我的脸,默然地把我脸上的泪水拭去,然后紧紧地把我搂进怀里。
玄月冷笑起来,恨恨地往这边瞪了一眼:“不要后悔!”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裴若暄忽然说:“来了就没这么容易走。”
玄月的脚步停了下来,顿了会,冷笑地说:“你想把我抓起来,然后折磨我,慢慢地逼我交出解药吗?”停了停,她冷笑起来:“那么你又错了,我不会让你有那样的机会的!既然得不到你的爱,那么,就让你彻彻底底地恨我吧!”
“你!”裴若暄的身体颤了一下,放开我,迅速地朝玄月飞奔而去。扣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却看到那一张姣好的面容,已经惨白像是白纸一样,惨白中一道暗红的鲜血从嘴角缓缓留下,异常怵目惊心。
她抬眼巴巴地看着裴若暄,渐渐涣散的眼中露出一个得意而疯狂的笑意:“不久之后,她也要下来陪我了,你来不来?”
我看着她,全身发凉。当那双怨毒的眼睛在倒下之前,幽幽地朝我撇来的时候,忽然觉得体内一轻,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面被抽出去了一般。随即两眼发黑,身体软软地又要一头往床板上扎去。
适时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我,但我还可以隐约感觉到那个微微颤抖的身体。
我觉得我似乎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好困,好累,完全提不起力气去想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有气无力地趴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大概是听到屋里的声响,有几个人从门外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位气质出众的女子看了下倒在地上已经全无声息的玄月,拧了拧秀眉,告诉我们:“陛下发出禁卫军,已经把我们团团包围了。”
“来的是谁?”裴若暄缓缓地说,声音满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