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本想继续留下来,奈何他想巴结的看不上他,本来跟他站在一个起点上的现在又撇下他单飞了。“杜长老,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对啊!杜长老,之前可是您言之凿凿地跟我们说,只要跟您站在一起,就可以让我们达成心愿,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就算是我们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杜长老你可得负起这个责任才行。”跟着他的那群人七嘴八舌地责怪他,话里话外都是在抱怨。杜仲气的黑了脸。他们难道忘了当初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何等地巴结自己?一再的表忠心说一定会跟自己共进退,还是说只要自己出马,不管成功与否,他们都会支持自己。结果呢?不过是出师未捷而已,再说,现在还没到最坏的结果,他们忙着推卸责任,还试图把所有的错误推到他身上。呵!果真是鼠目寸光!怪不得乐正岳如此轻易就放弃了这些人,看来应当是已经看清楚了这些人的愚昧无知。只可惜自己心慈手软,竟被这些人的话打动了。居然真想着带这些人一起飞黄腾达。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不配!“行了!”杜仲在这一声声的声讨中愈发愤怒。他冷冷地扫视众人,最终,撂下了一句狠话。“想留就留,不想留就滚。当初是你们主动找上门来的,又不是我求你们来的。要是你们看不上我,那就现在去求乐正岳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收不收你们这种,既没有能力,还野心勃勃的蠢货!”杜仲说完这一番话,便拂袖而去。只留下剩下的一群人互相看了看,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几分悔意。当然他们并不是后悔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而是后悔于,方才就算是顶着宫家的白眼,他们也应该紧紧抱住乐正岳那群人的大腿。就算吃不着肉,捞点肉汤喝也行啊!但他们并不知道,林梦雅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这群人思来想去又去巴结了好几个人,结果连连碰壁,最后他们只能灰溜溜地躲在角落里。心里不断盘算着自己到底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至于杜仲,呵!那家伙刚才说的那番话等于惹了众怒。而且他们也看清楚了,杜仲那家伙志大才疏,根本就不是一个明主。而气冲冲带着人离开的杜仲,人坐在马车里,心却一直留在会场上。“这群该死的家伙们!真当我杜仲好欺负?等着瞧吧,我这就让人修书一封,连夜传到上境那边。到时候,宫家就算是连登陆都不可能!我要让他们死在那茫茫大海上,为今日之事,以死谢罪!”他正这么想着,心里也在不断畅想着那群人的死法。也就没有发现,他的车夫不知何时竟换了一个人。新换的车夫一直用草帽挡着自己的脸,等到出了一条小径之后,就使劲地扬着鞭子,拼命的驱赶着马,往另外一条小路上跑。马车内的杜仲也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晃个不停,只听得“咣当”一声,马车好似压过了一块石头。他整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间就被颠簸了起来。再落下的时候,因为马车的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坐稳,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杜仲疼得龇牙咧嘴,可车厢摇晃得太过剧烈,他就连爬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往车厢外面爬,嘴里还骂道:“混账东西!连赶个马车都如此,不小心老子还要你们做什么?你给我——”话,紧急停在了半路。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车辕。赶车的马夫呢?他来的时候可是带了一个用了许多年的心腹。按照宫家的要求,每一个来这里参加和谈的人都只能带一个随从。他为了自身安全,所以就挑选了一个最为忠心耿耿,同时武功也十分不错的护卫。没想到,还是中了招!“停下来!我让你停下来,听到没有?快点停下来!你这头蠢马,要是再不停下来,我就把你杀了!”只可惜,受了刺激正在狂奔的马儿,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杜仲咬着牙,本想着瞄准时机跳到一旁,就算是受一些伤,也好过车毁人亡。但他还是怕了。他看了看两侧的树丛,根本就看不清楚那里有没有尖锐的物体,踌躇之间,马儿就带着他来到了绝路上。那是一处山崖,虽然看起来跟对面好似只有一步之遥,但马儿却已经脱力,再也没办法跃过去。杜仲双眼赤红,他心想自己不如拼一把。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跳车的那片林子里,到处都是削尖了的竹子根。他早些年也学过一些武功,奈何这些年为了钻营,他一心都投入到争权夺利的浪潮之中,再加上出入都有人保护,武功也逐渐荒废。如果是按照他年轻时候的身手,那自然不成问题。就算是重伤,也能留下一条命。但是现在,直到他猛地滚落,却被一根削尖了的竹子根插入心脏的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血,从他的口鼻处缓缓流出,除开心脏的那根之外,他的喉咙、四肢乃至颈后,都已经被牢牢定住了。在最后的弥留之际,他茫然地看向了天空。留在他眼中最后的景象,是一道穿着玄色衣衫的身影。那人蹲下身来再三确定他已经没了呼吸,又谨慎地伸出手来探听他的脉搏,确定对方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才起身对着同伴说道。“回去禀告参军大人,就说任务已经完成,东西已经到手。”玄衣男人说完,就拿出了那枚从杜仲身上搜出来的印信。这是临行前,参军大人亲自交代的任务。杜仲这家伙向来奸诈,有件信物从来不离身,就连他的亲信也摸不到。但只要有这个东西在手,只要那边的人还不知道杜仲的死讯,他们就可以把想要拿的东西都搞到手。此时,杜仲乘坐的马车已经车毁马亡,而且他的那个手下已经被人从上面推了下去,伪造成坠崖而死的假象。玄衣男子左右看了看,命令自己的同伴们把车辙都掩饰干净,然后才撤退。至于杜仲,他早晚会被人发现,只是他被人发现之后,外面的人只会觉得他是被那些域外之人追杀,荒不择路的情况下,才会跑到这处断崖上。在马车坠崖之前,杜仲想要跳车求生,奈何他运气不好,自己滚到了那一片前几天刚被采伐完的竹林里。至于跟着他一起忠心耿耿的那个手下,则是跟着马车一起死了。等做完这一切,他们回去向杜参军复命。“嗯。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杜参军听到老对手已死,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只是眼神之中有那么一瞬的惋惜。其实他跟杜仲之间颇有渊源,只不过这件事被杜家掩盖了下去。毕竟,一个从小就被送走,长大了之后才被找回来的亲生子,哪里比得上一个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悉心培养的养子呢?即便是他回来之后,杜家也只是宣称他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并且根本不允许旁人提及。只因为那时的杜仲,已经被首席长老看重,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密会执事之一。好在他有个好师父,而且这一路走来,他也遇到了不少伯乐。在这些人的帮助下,她才能够成为今日的杜参军。而不是一个被家里人抛弃,拼命隐藏起来的杜止戈。就连他当初跟十娘,也是要多亏了杜家的“帮助”,才能成为两个人之间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如今,他亲自让人收拾了杜仲,也算是了结了当初的一桩旧怨吧。从此往后,他是他,杜家是杜家。就算是他的亲生父母再上门哭闹哀求,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心软。不对,往后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自己,也没有办法站到自己面前了。杜参军收起了过往,转身走到了乐正岳的面前,悄悄地把杜仲的印信交给了对方。乐正岳什么都没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着他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另外一边,林梦雅跟龙天昱,也是刚刚得到了密报。“真就死得那么干脆?”她问道。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