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象看出了什么,一直没出声,象是在等我说话。而我,是以一句:“谢谢你能来陪我。”开始我的话头的。
进了工厂,到现在。我都是个乐天派,从没像现在这么冷静的回想起那段时光里,我所做的一切。我知道,我错了,还是错得很厉害的那种。
“你是我最好的听众。”我爬上床,尽量让自己舒服地躺下。
她乖巧的睡到我的臂弯:“你可以开始了。”
“呵呵”我笑了笑。她的心和我的心贴得好近,使我能毫无顾虑的说起我的过去,虽然我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
小露。林芷露。我的第一个女人。我知道我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可我不在乎,那时,我是不顾一切的爱着她的。而她,老是问我爱不爱她。我知道:那是因为她也很爱我,怕我不能像她爱我一样爱她。可我就是不会将爱说出来。到她老问个不休了就答上句,她总认为我口不对心,就总问,后来问得多了,她就不再问了。(女人真麻烦。我当时是那样想的)和她一起的日子,过得好幸福。幸福却是永远也不会长久的。
一天。她父母来了。她父母没来见我,那晚,她也没来我家。第二天,她去了省府。第三天,她送走她的家人后,来找我。和我说了句很生硬的话:“我俩分手吧!”
“什么?”我当时愣住了。
“你都没说过爱我。”她的话像块冰:“我走了。”
她真的走了,不但走了,还去了省府。这的工作也没要了。她就那样凭空消失在我的生活之中。
第二年春天来了。工厂却破产了。
在我还没体会到工厂破产带给我的自动下岗的感受时,她回来找到我。她把我约了出去,不敢见我的家人。
我见到她时,我对她没一点的讨厌,对她的不辞而别也没一丝的愤怒感觉。完全没在脸上挂上一丝感情。而我现在见到的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幽郁,那眉心深深化不开的结。远远看见我时那深情凝结的眼神,此刻换成了一丝丝紧张。
她低下头,轻声地问我:“你还过得好嘛?”
“我很好。”我的回答让我自己也感到冷淡。
“那就好!”她没再说话,低头望着地上。
“一起去看个电影吧?”她抬起头,神情突然十分坚定。
“对不起,我没空,没事我走了!”我甩下她走了。
过了几天。朋友小武来了。他很神秘的告诉我,他知道为什么小露会离开我了。
“为什么?”我问得有点无所谓。
“还不是钱,兄弟。她家里父母退休了,她三个大哥一个要结婚,两个要读大学,去年她父母来这是逼着她去找他那个省会的同学借钱的。结婚,建房子,读大学,哪样都要大把钱的,你个穷小子有没?她是被她父母给卖掉了,你就不要在想了,快去再找个吧。”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内心在怒吼。在那时,我被真象彻底地打败了,败得一无所有,败得我心服口服。想起几天前我对她的冷淡,我痛。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带着一份对我一往情深的思念来找我的呀!
我哭了,哭得涕不成声。那天起,我怀着对她的想念,选择了沉默。深深的沉默。不发一语的沉默。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还是很小心地问我:“你过得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