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木一脸地懊悔,恨自己太轻敌:“我知道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还欠我工资,因为我不辞而别,他不打算给我,我想把他的秘密公布于众。我知道他有一道秘室,就在办公室里,就想偷偷闯进去,谁知道他办公室里有机关。”透过车窗,穿过漆黑的夜空,已经能看见医院大楼顶端巨大的红十字。巨大的红十字标志,就像一个守卫城市的巨人,散发着柔和灯光,在黑夜里,给人一种温馨安全的感觉。只要再穿过一个路口,就可以到医院了。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街道上的车比较稀少,前方的信号灯由红变绿,徐向北缓缓地发动了汽车。忽然,一道刺眼的灯光从侧面直射过来,随着地面急剧颤抖,一辆重卡根本没有减速,直直地从侧面撞了过来。徐向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暗道不好,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加档,打方向,踩油门,所有地动作几乎在一瞬间一起完成。然后,他就感觉车身一阵剧烈的晃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车掀了起来,他的小皮卡像一只脱缰野马,斜着飞了出去。幸亏他及时转向加速,躲过了被撞个正着的悲惨命运,一辆重车重重地撞在他那小皮卡的左后方,把小皮卡像打球似地击了出去。小皮卡腾空而起,重重摔落在了人行道上,落地后的徐向北一个急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在黑夜里令人惊心动魄。而那辆大卡车停都没停,呼啸而过。徐向北向后看了一眼,后怕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皮卡的后半截居然被撞得粉碎,包括挡风玻璃,小皮卡所有的玻璃全都撞碎了。他咬了咬牙,问副驾驶位上的左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突如其来的撞击,将昏昏欲睡的左木撞醒,他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怎么回事。”“没事,被什么东西撞上了,坐好了,系好安全带,我要把你安全送到医院。”被撞得千疮百孔的小皮卡再也打不着了,本来车况就不好,剧烈的撞击虽然没有伤到徐向北和左木,却将小皮卡撞残了。除了小皮卡报废之外,徐向北惊讶地发现左木的伤势岌岌可危。他的伤处再次湿漉漉的,一摸全是血,那根被他简单扎好的血管,受到猛烈的撞击之后,再次破损,得把左木快点送医院,否则他小命难保。徐向北将扎在左木大腿上的丝袜又勒紧了一些,又点了几处血道,减缓了失血速度。将左木背在背上,徐向北向不远处的医院跑去,他心里暗暗着急,那辆重卡显然是故意撞击自己的,显然有人想置自己于死地。一道刺眼的灯光直射过来,一辆面包车在前面来了个急刹车稳稳停下,从车上跳下十多个蒙着面,手持钢管的大汉。他们在前面一字排开,气势汹汹,钢管在路灯下闪闪发光。要是就他一个人,徐向北也不用担心什么,但是背上有个受伤的左木。真是屋漏偏缝连阴雨,徐向北暗呼倒霉,他将左木先放在了旁边的路牙石上,向那十多个大汉走去。“你们是什么人,我劝你们不要挡我的道,否则,你们下辈子就不要好过。”徐向北有点动怒了,但是他的怒气却惹来一顿嘲笑:“小子,你醒醒吧,不是我们要挡你的路,而是有人要你们俩人的命。”“兄弟们上。”十多人手持钢管似潮水一样向徐向北冲了过来。徐向北没有时间跟这些人消耗,他要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打倒这些人,好送左木去医院。所以徐向北上来就施展了四飞铁胆的绝学,他的双手凌空挥动,四枚铁胆似闪电一样飞了出去。就听见一阵卡嚓卡嚓断骨的声音,还有响彻黑夜的凄厉惨叫,此起彼伏,让狭小的街道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蒙面大汉们纷纷倒在了地上,哭爹喊娘,抱着胳膊抱着腿不断呻吟。徐向北扫清了障碍,连他们的蒙面巾都懒得去揭,背着左木跑向医院。当左木被送手术室,徐向北才轻松地吁口气,也才发现自己的的衣服全都沾上了左木的血,自己变成了一个血人。他从烟盒里掏了根烟,正想点燃,忽然看见走廊里禁止吸烟的标志。徐向北想到了刚到江城,在江城人民医院想抽烟,被丁可可扔掉香烟的情景,不由得笑了。做人要有素质,丁可可义正辞严的面孔,浮现在脑海里,他走到了医院大门外,才将香烟点燃。刚点了抽了一口,就听见远处传来嘈杂的哭喊声,是有人死了吗?在医院里生老病死,见多了,不过听起来像是有很多人在哭,死者为大,有这么多人替他哭丧也是一种福份啊。哭喊声渐渐近了,原来是一些大汉彼此掺扶着走进了医院,就像战场上那些刚吃了败仗,遍体鳞伤的伤员。徐向北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家伙,不正是刚才被他打断手脚的那些人,因为急着送左木来医院,也没有仔细瞧他们一眼。大汉看见了站在医院门口的徐向北,就像见了鬼一样,顿时不敢出声,惊骇地看着徐向北。徐向北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像鬼,他浑身满了鲜血与尘土,一脸冷漠,就像早就等在那里,要拘他们魂魄的阎罗王。本来嘈杂的走廊顿时安静地可闻落针,一些路过的病从医生,纷纷好奇地注视着这里,是没有人敢停下来观看。一边是浑身浴血,吐着烟圈的徐向北,一边是十来个掺扶着,表情古怪的大汉。徐向北吐了烟圈,向大汉们走去:“谁是你们的头。”大汉们纷纷扭头就跑,那些被打断胳膊的大汉,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就像中了百万大奖一样兴奋。他们感觉自己比那些断腿的幸运多了,一会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有几个断腿的大汉,虽然跑不了,却以无比顽强的毅力,在地上爬着,抓着减速带,抓着小路边的路牙石,任何只要能抓到的东西,都激起他们无比的斗志,拖着伤腿一步一步向前挪着。他们只有一个目的,远离徐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