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北并不担心台勒永元过河拆桥,骠骑王国以信立世,又岂会不讲契约精神,再和自己翻脸呢?况且,徐向北可以看出,这台勒永元对他的贵妃,确是爱到骨子里,那心醉神迷的神态是伪造不出来的,甚至比去做那什么大地游仙,更让他幸福。见贵妃开口说话了,台勒永元热泪盈眶,大步上前,一把将徐向北推开,上前抱住了贵妃道:“冰云,你总算活转过来了,十二年了,唉。”似乎是回忆起年青时的峥嵘岁月,台勒永元语态哽咽,热泪滚滚。只是,这贵妃神态迷茫,看上去似乎有些问题啊。自己的酮体被台勒永元抱在怀里,女子面露惊慌之色,竭力挣扎,把他一把推开,然后一脸慌乱地躲到了徐向北身后,瞳孔迷离空洞,不敢与台勒永元对视。“什么情况……”徐向北大惊,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一介贵妃,躲到自己身后来不是有失国体?如果让台勒永元误会,那刚才的辛苦,岂不是白费?徐向北连忙将贵妃拖出来,推到台勒永元身边道:“贵妃娘娘,他是骠骑平原的千秋可汗,台勒永元,是你的夫君呀,你难道不记得了吗?”贵妃看了下台勒永元,又看向徐向北,摇了摇头。徐向北心中愁肠百结,一时措手无策,一头雾水,可怜兮兮的道:“那你也不可以这么纠缠着我呀,我是你的晚辈。”徐向北不知道这贵妃为何偏偏是对自己青睐有加,看着台勒永元那满目的妒恨,他明白这样下去,要倒霉的。但是,贵妃似乎认准了徐向北一样,任徐向北如何辩解,她也寸步不离,一定要跟在徐向北身后。最后,徐向北放弃了,干脆就走到了了台勒永元身边,赌咒宣誓道:“圣上,我对天发誓,我和贵妃娘娘绝对没见过,此前和此后,也绝对不可能发生任何暧昧之事。”“扯淡!”台勒永元当即就怒道,“你才多大年纪,当初冰云身陷冰棺时,你尿片还没包呢。”徐向北放下了心头大石,总算在这点上,可汗还没让妒火烧昏脑子。可是暗中想想,这贵妃长得这么倾城绝代,如果自己早生二十年,难保不追求她呢。如果台勒永元此时听到徐向北心声,估计马上宣旨将此人推出飞马门问斩吧。贵妃被冷冻了十来年,灵魂烙印可能所剩无几,现在暂时失忆,也是正常现象。可是当着自己的面,贵妃竟然不认君王,还不停的与这个长相讨好的青年人纠缠在一起,这传出去就是绯闻。也许,当初台勒永元在徐向北这种年纪时,也和徐向北一样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因此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段青葱岁月,把徐向北当做了台勒永元,也指不定。见搞不定这件事了,徐向北也无可奈何,反正人他是尽力救活了,于是腆着脸,对着台勒永元道:“圣上,人我替你救活了,其他的事,我便……”徐向北没说下去,只是拱手告退,一副要甩手而去的姿态。台勒永元推了他一把,气得跺脚,这样子你就想撂挑子不管了?没门!这时,台勒鱼儿走到了了贵妃的身边,双目凄迷,软软的跪在了地上,然后泪如雨下,语态哽咽,凄婉感人。“妈妈!”台勒鱼儿的苦情策略,让贵妃愣在了那儿,一会儿后,贵妃那空洞失神的眼神温和下来,神态缓缓软化,然后在大家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台勒鱼儿跪了下去。但是好景不长,贵妃竟然对着台勒鱼儿也叫了一声,妈妈。在场的人都发呆了,这难道是疯了吗,母亲认女儿做妈妈,这当初的疯王也没那么疯啊。脑回沟灵光一动,徐向北突然想起了一点,他似乎想清楚了这件事的原因。在徐向北想来,这台勒鱼儿想必是隔代传,继承了奶奶的长相,因此奇丑无比,贵妃才会梦回前朝,造成了这场滑稽戏。隔代传是经过了现代科学证明的现象,但是在这飞洲大陆,可能就没几个人会认同吧。看见了台勒鱼儿,贵妃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东西,搂着台勒鱼儿,双目罩上一层水雾,凄迷的泪撒当场。而台勒永元在一边看得跳脚,可有心无力,在那儿干焦急。台勒永元走到了大元帅风狂烈身边,低声开口问道:“大祭师,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有什么经验判断?”风狂烈思考了一会儿道:“圣上,贵妃被冷冻十多年,神识迷离,一时间很难适应现实,也属于正常,调养一段,应该就会好了。”“肯定吧?”听见这话,台勒永元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笑容,看这状态,如果风狂烈给出摇摆不定的判断,台勒永元也会阵脚大乱,整个人疯掉。风狂烈让台勒永元不要担心,然后雄躯一晃,飘到贵妃的身后,把手掌放在了贵妃的百会穴上。一束昏沉的倦意袭来,贵妃如饮醉微醉,脚步虚浮,然后身体软到昏睡过去。过了一会,大元帅风狂烈收回手掌,对着台勒永元点了点头道:“圣上,卑职很肯定,贵妃娘娘绝对凤体安康,只需要调养精神。”听见这话,台勒永元彻底放下心来,不由长叹一口气,整个人也萎靡瘫软下来。见台勒永元神态终于恢复平静,徐向北知道该见好就溜了,腆着脸道:“圣上,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你们家人团聚的美好时光了,再会再会。”台勒永元此时心态纾缓,见徐向北要离开了,想了想油然道:“不急着走,这次你也算立下大功,要是寡人不论功行赏,我骠骑可汗的名声传出去,岂不令人耻笑吝啬?”“呵呵,那我先谢圣上。”徐向北作揖躬身道,“小人只想要两件奖赏,首先,就是希望骠骑平原与图霸帝国平息战乱,让百姓们安居乐业,颐养天年,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打起仗来最遭殃的总是老百姓。”台勒永元凝神倾听,上次攻打图霸帝国,是有奸臣怂恿,又加上误以为穹真血诺重伤不治,图霸帝国群龙无首,是百年难逢的动荡时期,才贸然发动战争,却惨败而回。以国力和人口来比较,骠骑平原屈居图霸帝国之下,战败而回,时刻提心吊胆别人的报复,这次听徐向北提起来,他当然一口答应了,毕竟徐向北在图霸帝国一言九鼎,他乐的息事宁人。另外还有一点关键的,徐向北与五五开商贸同盟工会也是亲善往来的伙伴,甚至今后有机会掌舵五五开商贸同盟工会龙头,那时候更是跺一跺脚,飞洲大陆就要晃一晃,这样的人,纵然不能为我所用,也必须笼络。见台勒永元颁布了停战命令,徐向北笑了起来,又接着道:“其次的奖励,就很珍贵了,圣上虽然有,可是却很可能不舍得忍痛割爱哟。”徐向北摇了摇头,脸颊上挂着神秘的笑容。台勒永元身为百万军民的可汗领袖,最听不得这种讥讽,根本就是门缝里看人,当即就拍着胸口道:“你将寡人的贵妃娘娘救活,于我全国都有不世之大功,只要你说的出来的,寡人都会照办。”“恭敬不如从命。”徐向北笑了,清朗的声音,在这梦魇窟中缭绕回响,“那我就说了,陛下金口玉言,不要让大家失望。”“你说。”台勒永元板起脸道,“你想要什么?”“天书残卷!”徐向北面如冷锋,正色道,“那天地人三卷,地卷的残卷。”听见这话,台勒永元和风狂烈全呆住了,特别是风狂烈,更是手做掌刀,架到了徐向北脖子边,只要台勒永元一声令下,他就会取下徐向北首级。“哎,不讲诚信了,是不是。”徐向北向着冰窟内的人,对台勒鱼儿大喊了道,“你们可都看见了啊,圣上君无戏言,大元帅却自毁诺言,看见没,还要杀人灭口。”见台勒永元微微摇头,风狂烈冷冷的哼了一声,撤掉手里那凛冽逼人的武罡。风狂烈与徐向北对视着,足足过了十来秒钟,才问道:“你既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三分之一的残卷,还要这东西做啥?”“我可以放家里裱起来收藏吧。”徐向北想也懒得想,心口胡子,“我是个收藏爱好者,最喜欢收藏古玩玉器,这东西颇具收藏价值,如果您舍不得,感觉这残卷没您这贵妃娘娘的命价值重要,那就算了,小人才掠人之美,君子不夺人所好。”台勒永元内心翻腾,这还自称君子,难怪邪君,原来是这个君?本认为徐向北无非就是勒索些金银珠宝,华服美女,没料到他竟然不爱那些流通货,竟然盯上了那对普通人来说,毫无价值的天书残卷。风狂烈神态焦虑,想说什么,可是被台勒永元摆摆手,制止住了。台勒永元思考了一会儿,到最后从时空纳戒中取出了一个龙马图案的古朴锦盒,轻轻抚摸着道:“之前,我想完成先人遗志愿,集齐三份残卷,便是想跻身大地游仙,救活冰云,既然是她现在复活了,那这残卷,对我也就失去了意义。”说着,台勒永元毫不犹豫的投过锦盒,把它扔给了徐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