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皇宫。莫颖并未去询问那宫女,而是缓步回到了道观之中。道观里,李长风静坐着,饮着酒。见莫颖回来,抬起了眼皮,道:“查到了什么没有?”莫颖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径直行入了自己的屋中。李长风看着莫颖缓缓地将屋门关上,轻轻叹息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信来。摊开信封,上面娟秀的字迹显露了出来。正是盈盈亲笔书写。看着上面的内容。李长风有些犹豫,隔了一会儿,又将信放了起来,苦笑自语,道:“你不让师兄告诉那小子,又让我拦着他,不让他闹事,这可难办了。”说着,又瞅了一眼莫颖的房间,道:“这丫头便会给老夫找事,你不让知道便罢了,现在知道了。又能瞒着你姑姑几时呢?”说罢,他又缓缓地将信收起,放入了怀中,仰头饮起酒来。…………燕国皇宫。梅世昌轻轻叩响了皇帝的寝宫之门。里面,皇帝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梅世昌进去之后,躬身行了一礼,道:“微臣,见过皇上。”皇帝微微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你坐吧。”梅世昌迈步走了过去坐下,也不说话,微微垂首。皇帝轻叹一声,道:“睿儿死了。你已经知道了吧?”“微臣已经知晓。”梅世昌点了点头道。“他现在便等不及了。”皇帝长叹了一口气,道:“他这是逼着朕做选择。”梅世昌静静地听着,并未说话。皇帝又是摇头一叹,道:“罢了,不提此事了。先交给刑部去查吧。”“刑部,恐怕是查不出什么来。”梅世昌道。皇帝看了他一眼,道:“朕也知道他们查不出什么来。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放任不管,样子也是要做一做的。”梅世昌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还好博儿逃过了一劫。”皇帝又叹了一声,道:“梅爱卿,你觉得朕该怎么做?”梅世昌摇了摇头,道:“微臣乃是一介武夫,承蒙皇上厚爱,这才能在皇上身边为皇上效力,储君之事,事关重大。微臣实是没有什么看法,也不敢有看法。”皇帝将目光瞅在梅世昌的身上,良久,见梅世昌依旧无动于衷,有些无奈,道:“朕知你素来谨慎,但眼下这里又无旁人,出你之口,入朕之耳,朕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此事,并没有强求你如何。你只需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便是。朕知你一片忠心,朕绝对不会难为你的。”梅世昌依旧面不改色。他现在还不知道皇帝心中是怎么想的,到底打算让谁即位,这个时候,其实,是最危险的时候,不管倾向谁,都有风险。梅世昌便是眼下惹怒皇帝,也绝对不会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因而,依旧摇头,道:“臣愚钝之至,当真不知。”“好,你退下吧!”皇帝面带薄怒,怒斥了一声。“是!”梅世昌躬身行礼,朝门外退去。“回来!”皇帝又招了招手,语气温和了些,道:“梅爱卿啊,你真是让朕为难。罢了,你不愿意说,朕也不勉强你。罗烈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可有什么消息?”“罗烈是只老狐狸。还没有什么消息,拒不承认他已经知晓罗伊敏藏那兵器的地方,不过,他透露,如若能让他进入禁地,或许,他会有些线索。”梅世昌回道。皇帝蹙了蹙眉头,道:“禁地?”梅世昌点头,道:“罗伊敏当年留下九座墓穴,却无一是真,而且,这些墓穴已被尽数毁去,已经无法查证了。传言还有九座隐墓。却也不知是真是假。”皇帝点了点头,道:“先帝留下的古卷之中,的确提及了九座隐墓,只是,并无标识是在什么地方。先帝当年派人四处查找,均未有什么线索。现在知道的,便只有四座。抛出西梁皇宫的那座和禁地。南唐和楚国的具体在什么地方,无从得知。剩下的五座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先帝当年便说,这九座隐墓遍及之广,很可能有些还不在中原。的确难以寻找。不过,却是可以确信,这九座隐墓当真是存在的。”梅世昌额首道:“据罗烈交代,他曾今寻得了一座,却已经毁去,只留下了些许残壁,从中寻的一些线索,却亦不多。”“他的话,有几分可信?”皇帝犹豫了一下问道。梅世昌想了想,道:“臣派人去查探过那毁去的隐墓,倒是和罗烈说的有些吻合之处,想来,他的话中,应该有几分真实的。不可尽信,却也不能不信。”皇帝听罢闭上了双目,他的面容好似比昨日更加苍老了一些,俊朗的容貌,也随着皱纹的加深而逐渐失去。床头的桌子上,焚着安神香,很是清淡。他的手缓缓的伸到香炉旁轻轻抚摸着。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收了回去,睁开了眼,道:“既然如此,便让他到禁地一观,不过,此事需先和皇叔打过招呼才可。朕的身子不便,便由你去办吧。”梅世昌点了点头,躬身道:“遵旨。”“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皇帝轻轻摆手,又闭上了眼睛。梅世昌又施一礼,退了出去。桌上的香炉缓缓燃着,一粒香灰轻轻地掉落,滴在在了香炉之中。梅世昌走出皇帝的寝宫,抬眼看了看天色,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后面行去。在皇宫里,关押罗烈的地方,虽然已经是禁地,却并不是梅世昌口中的禁地,他口中的禁地,便是一般叶门弟子,都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在燕国,也只有两个人可以自由出入。那便是燕国皇帝和叶门门主叶展云。而对此地负责看守的人,正是叶门中人。其实,梅世昌对这禁地,并不想进入。他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只想着替皇帝办完这件事之后,便能功成身退,若是进入了禁地之后,怕是,这辈子,他便再难退出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