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让人禁不住想起了一句话。

火树银花不夜天。

三眼老人手上正微微颤抖着，他拥有所有人都没有的天眼，自然也能够看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景象，从凌雪挥下这一剑到归鞘的一整个过程里，他没有眨过一次眼睛，一直都紧紧的盯着面前一切，不肯放过秋毫的细节。

他看到了在凌雪身后的诸天寰宇里蓦然出现了无穷多的锁链，同时还在蒙胧虚幻之中出现了两扇遮天蔽地的古老大门，没有敞开，然而那种亘古绝巅的气息扑面而来的一瞬间，已经让他的天眼感到辛辣剧痛，然后流出鲜血。

那到底是什么？

这个疑问发了疯似的浮绕在他的心中。

他与诸葛青玄一样，早先便能看出来这个女子的背后隐藏着惊天动地的大隐秘，如今终于得见冰山一角，学富五车，被称作无所不知活化石的他却是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切代表的意义。

尽皆是不可知之物，难道不跨出那一步，便永远不会知晓么？

他不敢再看，三只眼睛一齐微微闭上，最后一双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只看到一片千疮百孔的世世界，还有已经浑身鲜血的诸葛青玄，哪怕是这个男人，此刻也已经动容，目光中流露出强烈的震撼与不可置信与三眼老人如出一辙，不过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到底他为了什么而震惊，是为了凌雪这几乎灭世的一剑还是因为他同样看到了一些世人看不到的东西。

沈墨裳低头望了眼自己逐渐溃散的法外分身，目光骇然，然后望向不远处那个如同标杆一般站立着的风华女子，此时的她，就像是站在千万人尸骸之上，只手便能遮天的大帝，他哪里还能记起这个女子修为其实仅仅锻魂境后期？

其实这一刻的凌雪，修为已经因为再次归鞘的缘故，加上前阵子利用万魂妖鼎修炼的厚积薄发，一下子连破了两个小境界，达到了锻魂境大圆满半步神通的程度，只是因为妖的特殊性，这个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够看穿她的真实修为。

他忽然注意到在凌雪的对立位置，诸葛青玄的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位国色生香的女人。

一袭神秘莫测的黑裙拖在地上，她一只纤纤手掌悬空放着，像是帮格物宗的两位左右护法轻轻挡住了那势必毁天灭地的致命归鞘一剑，漫天的雪花在这一刻再次缓缓落下，愈发衬托了她一身漆黑的冷漠。

沈墨裳神色复杂地说道：“你终究还是出手了，若是再不出手，你一手建立的千秋功业便要在从上层开始逐渐彻底崩塌。”

幽面皇女卓玉青。

凌雪目光深深的望着她，与格物宗打交道也有几年的光景，然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隐秘宗门的宗主，听说过这个女人千变万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就是她的真容，不过眼下的姿容还真是美的不像话，哪怕与她相比，也只是略逊一筹，几乎到了无懈可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