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总管笑的深沉,江余却不以为意,淡淡道:“梁大哥才是真正的高手,我这点本事,何足挂齿。再说谁没有点秘密呢?”
听闻这话,梁总管哈哈一笑,道:“大哥是本事太差,所以才要藏着掖着,至于贤弟你么,怕是还未见顶。”梁总管敢说这话,是有一定依据的。从江余进入牧云客栈的第一战开始,再到杀了徐家兄弟,再到今天一剑诛六人,他差不多都是看到或是可以确定的消息,不似打败魏剑刑那样让人咋舌。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一个比一个难,一个对手比一个对手厉害。可江余却都能从容应对,这是梁总管迄今为止,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听的梁总管的话,江余这是哈哈一笑,不多作答。他看看周遭被毁的船,还有那些飘荡的残肢,江余心中一叹。因为那些残肢并非都是那六人的,还有因为他们突袭而死的水手和舞姬,其中便包括梁总管送给江余的那两个舞姬在内。对于她们,江余没有太深的情感,但她们毕竟跟随过自己,如今她们没了,江余心中也很是怅然。他清楚,这些女子虽为梁总管所驱使,但也无可奈何之举,怪不得她们。寻找尸体是不可能的了,江余决定,到了岸边以后,一定亲手给她们立一个衣冠冢。
江余心中想什么,他身侧的那个被俘的女子自然是不知道,她只知道江余从刚才开始就揽着她,且手如铁钳一样紧紧扣着她的手,她便是想反抗,也完全没力气,更别说,江余早就封了她的经脉。
眼看着江余看着水面嗟叹,梁总管倒是看出了点端倪,他来到江余面前,道:“兄弟,不必难过,不就是女人么,只要哥哥还在,那还不是要多少都有。回了牧云城,哥哥再送你一些便是。”
江余正打算回身回答梁总管的话,却发现背对着梁总管的那个被俘的女子,杏眼瞪得大大,正看着他,俨然是听到梁总管的话后,对梁总管和江余之间这种视女人为万物的态度感到愤怒。也就是江余和她有过约定,不捆她,也不赌她的嘴,但在别人面前,她不许开口说话。当然江余这样做的目的,更多的,也是为了保护她容易。
眼见那女子瞪着自己,江余淡淡一笑,对梁总管道:“梁大哥,我看这就不必了,有这一个,就够了。”江余说话的时候,用手勾了一下那被俘女子的下巴一下,那被俘的女子愤怒至极,差一点就张口把江余的手指给咬住而后咬断掉。
眼见江余如此,梁总管哈哈一笑,道:“那等江兄弟你玩腻以后,哥哥再送你好了。嗯……之前就觉得这妞是个美人儿,没想到,还能拴住贤弟你的心。”
“大哥说笑了。”江余哈哈一笑,用力抱了一把,将那女子揽在怀中。那女子愤怒红了脸,想要挣扎,却发现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她见挣扎不过,最后干脆把眼睛一闭,不去看江余了。
处理完这裏的事,梁总管吩咐继续上路,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梁总管命令懂得结界的修士,用结界封印船只,免得再遭到袭击。而走出去没多远,就见远处飞来四个人,一同落在了船上,直接就找到了梁总管,梁总管见到这四人,大吃一惊。因为这四人正是顾修武在牧云城的亲随,只是顾修武这一次来这裏,并没有带他们一同来。眼见这四人过来,梁总管立即便有不好的预感。
“四位到此,难道是牧云城发生了什么事么?”梁总管现在当然还不敢提顾修武失踪的事,毕竟这事太大了。
“你还敢问我们发生什么事?”那四个亲随之一,上前一步,举起巴掌就打,一巴掌,就将梁总管给打了个正着,力道极大,若不是梁总管自身也有修为,这一巴掌,估计就直接把脑袋给打飞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梁总管被打的有点懵。便听打他的那人骂道:“去你妈的!”话音未落,反手又是一下,两个巴掌,让本来就挺胖的梁总管,这下脸上又胖了一圈。
“老四,别乱动粗,先说事情!”来的四人之中年长的一个,拉住了那个要打人的兄弟。
“妈了个巴子,老子恨不得打死这个办事不利的狗奴才!”打人者尚有些恨恨不平。而被打的梁总管,揉了揉脸,却依旧是一副笑模样,只是那笑,让人看了,有点胆寒。
年长的亲随,名叫白五,跟随顾修武多年,是顾修武的心腹,论资历,梁总管都是没办法和他比的,府内府外的人,都称呼其为五爷。
白五拉住了自己的兄弟,而后对梁总管道:“老梁,我兄弟鲁莽,你别怪他。咱们说正事,我们来这裏不是为了别的,的确是牧云城出了大事。有人在闹市的高楼之上,悬挂了城主的人头,而悬挂人头的人自称是十星番的人。”
“诛枭?”梁总管大惊道。白五微微点头。所谓诛枭,字面意思便是把人的脑袋砍下来。而在十星番这裏,却不仅仅只是这个意思而已。十星番与五蕴道,三王院,甚至神武宗的人为敌,可十星番相比三者,力量自然是不足道的。没办法正面对抗,故而十星番就采取暗杀的手段,诛杀五蕴道、三王院,以及神武宗的要人。没杀死一人,便将其脑袋砍下,悬挂于闹市。且会在那脑袋旁边,挂好白布,在白布上尽书此人罪行,以及十星番为何要杀此人。如此,便称呼为诛枭。
听到这样的噩耗,梁总管一叹,道:“我们之前在慧剑楼外遭到了袭击。”梁总管便将之前遭到袭击的事说了一遍。可他并没有提及那被俘女子的事,因为他清楚,这种事要是说出去,他也难逃干系。
“原来是这样……”白五沉吟片刻,道:“主人之死,如今已经惊动总坛,估计不出一天,总坛派来的人,就会到牧云城。我觉得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免得得罪了总坛来的人。”
“好!”梁总管点头同意,便跟随四人一同走了,连临走交代一番都没来得及。毕竟这裏也没什么事了。梁总管一走,当下就群龙无首了,这些人也懒得在海上漂流,索性一个个都御风而起,返回牧云城。这些人离开这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些人不敢和江余一同走了,之前的那一仗,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都心知肚明,知道那伙人乃是为了江余而来。他们可不敢再留在江余这个扫帚星旁边,天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一票人。
此时的江余,坐在船尾打坐,那个被俘的女子“陪”在他身边。听得前面熙熙攘攘,江余起身问了问同船的水手,方知有人把梁总管给带走了。
而江余看到那些修士也都走掉了,偌大船队,几乎就剩下水手和一些幸存的舞姬,还有一些牧云城没有修为的管事。
“算了,我也走了好了!”江余终还是在海上飘飘荡荡的腻了。御风而起,带着那被俘的女子一同,一路向着牧云城的方向而飞。他们本来就已经离牧云城不远了,御风而行,一个时辰不到,就可以到牧云城。和其他人不一样,江余没有直接返回牧云城,而是到了海岸边上,寻了一个土堆,给那两个女子立了衣冠冢,用木板做碑,在上面刻上他们的名字。
眼看着江余为那两个死去的女子做墓碑,那被俘的女子,看着江余,低声问道:“她们是你的妻子么?”
江余摇摇头,道:“不是。”江余说完这话,侧目看看那女子道:“你可以走了。”
“嗯?”那被俘的女子听到这话,愣住了,便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江余叹了口气,道:“你自由了,你可以走了。”
听到江余确定的话,那女子怔怔不语。许久才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走吧。”江余摆摆手,示意女子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