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拔剑在手,在场懂得剑道之人,精神都为之一凛,他们看这场战斗,和彦宗都差不多,都在想着,如果是自己面对战魃厉害的角色,该如何应对,也都期待着,江余能有方法应对,此时江余拔剑,对他们来说,无一不是鼓舞,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看江余是如何应对的。
就见江余手中剑向前一指,似要出剑一样,却在抬手之时,再度遭到重击,一样是一退百余丈。紧接着战魃又是两连击打上。剑道中人无不唏嘘,心说碰到这样的强敌,怕是剑道无用了。
那战魃技法高强,他的连击在场的人也都熟悉了,几乎只要被他黏上,以它的速度,起码要硬吃他十下以上,江余一连挨了三下之后,在众人都以为第四下也会紧随其后的时候,却倏然发现,江余竟然避开了第四下。现场的人都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叹之声。因为这几乎难以想象,那样近的距离,除非是速度比战魃还快,否则是不可能避开这一击的。
“巧合么?”所有看懂了这场比试的人,都是如此的想。而后面的事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就见那战魃疯狂的连击之下,却无一招打得中江余。战魃的招式并非是重复的,和之前的每一招都不一样。
“师尊!”鬼武似乎看明白了一些,转目看向彦宗,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而彦宗捋着胡子,也在摇头:“这怎么可能……”
鬼武和彦宗,都发现了一点,那就是并不是江余的速度比那战魃快,而是战魃每次出招之前,江余就已经开始运动,所以战魃速度即便快,也难以捕捉江余的位置。而江余每次都提前动作,所以每次都躲的开。两个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我向一边跳,你向另外一边打。可是江余和战魃是不可能约定的。唯一的一种可能,那就是江余预料到了那战魃的意图以及招式,所以才能提前反应。这种意识若说能判断个一两招不算什么,但是一连能躲避这么多招,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几乎无法想象。
江余与那战魃继续争斗,这一回,江余虽然还是防御姿态,但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现在的江余看上去游刃有余,没有之前那样严重的败象,可以说是死里逃生了。这样的转变,在场的人,无不佩服和惊叹。而懂得剑道的人,又都对江余的料敌机先的本事,大为的讶异。
“招招式式,都抢在对手的前面,要完全猜中对手的心思,他是怎么做到的?”彦宗是剑道大家,当然清楚,江余的这个本事的重要性。
此时此刻,江余依旧阖目,眼前不看任何人,甚至都不去感受那战魃的所在,完全是信马由缰,自由的御风而飞。这是他刚刚在死生之间顿悟的剑意,一种新的剑意,一种可以料敌机先,完全猜测对手意图的剑意。一种只属于他自己的剑意。能顿悟这一种剑意,除了要感谢空气之中的血腥气以外,江余还要感谢的是战魃。和人的复杂心思相比,战魃的心思没那么复杂,想要了解战魃的心思,并不算难。若对面是鬼武,或者是其他人,江余未必能够那么快就顿悟这种剑意。
从全面下风,到游刃有余,渐渐的,仿佛是江余在戏耍那战魃一样,战况也终于趋于平稳。旁观的苏羽儿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她低头看衣袖,自己也吃了一惊,就见衣袖一倍涔涔的汗水给浸透了。
一直盯着苏羽儿,害怕她出手的慕容墟见状,也轻松了许多,看着场上的江余,默然道:“江兄弟浴火重生,当真可喜可贺。”
打来打去,江余寻得那战魃的一个破绽,趁隙出剑,剑芒一道,疾如闪电。那战魃也知情况不好,抱头一挡,却意外的传来一阵金属之声,这让江余也颇为意外,仔细看去,就见那战魃的手上的金属环竟然被江余一剑给劈掉了。
“这……”江余纳闷,而那战魃眼见双手的金属环被打掉了,竟是狂声尖叫,那声音说不出是狂喜还是狂怒,总之听到哲声音的人,不由得都汗毛倒竖。而见到这种情况,长孙无怨和岳中离等天道盟的人,都是大惊失色,就见岳中离御风上来,终止比试,而长孙无怨念动咒诀,就见那战魃双腿之上的金属环闪闪放光,而那战魃全身似遭到雷殛一样,蜷缩成一团,痛苦非常。俨然,那金属环乃是控制战魃的关键所在,而江余刚才一剑劈掉两个,让天道盟的人很是惊惧,因为那金属环乃是秘制的金属所制,便是战魃这样力大无穷的妖兽,也无可奈何。他们深怕江余再来一下,将战魃脚上的金属环再劈掉,所以才及时出来制止,只是这样出来,便等同于认输了。
“既是如此,那江余承让了。”江余冷声说道,而那些观战的宗主,却都才反应过来,适才的恶斗,让他们身临其境,投入的人,有的甚至背后都是大汗。
江余一把剑,力挫三大盟会的高手,这一战,才是真真正正让江余在八荒九岛之内声名鹊起的一战,而也因为这一战,让人再也不敢轻窥牧云城,也让牧云城因此安稳了好一阵子。
在场的其他宗派的人,碍于三大盟会的淫|威,并不敢出声喝彩,但心中都称赞江余打的太漂亮了,毕竟在八州九岛之中,能让三大盟会栽面子的人,还是极少的。
江余御风飞回人群,找到苏羽儿,拥苏羽儿直出天雷坪。江余一点都不担心三大盟会会反悔,因为和在牧云城开分舵相比,还是他们的面子和名声最重要。
江余出了天雷坪以后,一股疲劳袭来,江余感觉浑身发木,面色发青,口中忍不住突出一口鲜血。他之前被战魃连续攻击的伤势,终于在精神松懈之后,全面爆发出来了。苏羽儿是杏林高手,自然知道其中关窍,立即给江余服药,同时一把携起江余,以仙术带着江余返回他们的房间之中。
“夫君,你不要动,你的伤势很重。”苏羽儿将江余放到床上后,小心叮咛还有意识的江余。
“我没什么事,似这种伤势,昔年在流云殿,不过是家常便饭。”江余说话的时候阖目,不知为何,眼前浮现的却是冰雪连天,那个漫天飞雪,自己受了重伤的夜晚。江余轻叹一声,又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