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牵着几个孩子的手往屋内走,当做没有看见何夫人脸上黯然的神色。有这样的表现,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证明她也知道了萧战的身份。可她除了做一些示好的事情之外,再没有进一步动作,就是她看着都觉得心寒,更不要说为了她受了多年苦楚的萧战。“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我只是想看着孩子们,毕竟他们都还小……”其实她想说,他们需要一个长辈在身边陪着,可萧战周身那生人勿进的气息,让她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不需要!”毫无感情拒绝的话让何夫人心头一痛,眼圈微红,话也不再多说的转身离开,因为她怕她开口眼泪就会掉出来。“爹爹?”萧锦走上前拉着萧战的衣角,几个孩子见状都围上前,大大的眼里满是担忧。爹爹刚才好像很不高兴,还有些难过。“爹爹,离儿刚才能够自己飞上树了,爹爹,离儿是不是马上就要练成轻功了?”冰凉的手心多出好几只温热湿润的小手,小心的抓着他的手背,手指,甚至是掌心,低头在看那一双双晶亮的大眼,萧战周身的冷沉黑气渐渐的消散。“才学了几天就想飞了,哪里那么容易。”看萧战恢复成平时的模样,月璃呼出一口气来。“那离儿今后要更努力了。”萧锦会那么说也是想要吸引萧战的注意,这会儿自家爹爹又变成平常的样子,便笑着跟他走进屋子。现在几个孩子的启蒙都是萧战亲自来做的。他平时除了要处理从东隅那边过来的奏章之外,每天都会花一个时辰的时间教几个孩子。月璃看着他眼敛下淡淡的乌青有些心疼,因为何夫人的事,他这些天都没有睡安稳。也许……对于何夫人这个母亲,他还是想要的吧……何夫人一路快步回答自己的院落。“砰”的一下将自己反锁在屋内,泪水在屋门被关上那一刻倾斜而下。战儿,她的战儿……“母妃也是迫不得已……呜呜呜……”低低的,压抑的哭声带着悲伤的情绪飘散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大小姐。”何韵走进何夫人的院落,发现丫鬟们都站在离屋子很远的地方,屋门外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夫人的?”“大小姐恕罪,是夫人,夫人说想要休息,让奴婢们远些不要闹着她了。”何韵看了看天色,现在这个时间都快用午膳了,何夫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要休息。“这些天夫人身体可有什么不适?”“回大小姐,夫人身体很好,这些天饭量还比往日要多了些,尤其是从月大夫的院落中回来后,总是会多吃一些。”何韵也不算是打探何夫人的私事,询问她的作息关心她的身体。从月璃那边回来……这些天何夫人整日往月璃的院子去她是知道的,所说是为了何志远的身体,刚开始的时候意思意思,可这天天去,未免做得也太过了些。这可不像是何夫人的性格所为。何韵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母亲,你睡了吗?”屋内,何夫人哭得太过悲伤,根本就没注意到何韵来了。闻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鼻音有些重的低声道:“刚睡下,韵儿可有事?”“韵儿该死扰了母亲,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母亲,既然母亲睡下了,韵儿就先回去了。”“无碍,这些天为了你父亲你也受累了,快些回去歇着吧。”何韵听着那浓重的鼻音皱了皱眉。母亲哭了?为什么?……珏都皇宫内。杜行拿着密报快速的走进勤政殿内殿。一个身穿紫金色官袍的老者站在殿内,正在跟女皇说着什么。看杜行走进来,老者便止住了话头。女皇看着站在殿中的老者,维扬的眼角闪过一抹冷光。“这件事朕回考虑的,百里爱卿先退下吧。”“是,微臣告退。”杜行看百里大人退下后,才拿着密保上前。“陛下,马阳城那边传来的密报。”女皇拿过去打开看了看。“周家的几个人到哪里了?”“周大郎在五天前就已经启程了,周二郎在启程前一天突然病了,现在还在调养没有动身,周三郎被突然袭击的部族给绊住了脚步。”“砰!”“难道我容贞出了他周三郎就没有人能去阻挡那些部族了吗?还非得他带兵去?”还有那个周二郎,没让他回来的时候壮得跟头牛似的,现在让他回珏都就病倒了,还真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子好骗呢!“是。”杜行不敢说,周家几个儿子带的兵都很出色,还真的就是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人能使唤得动了,周三郎现在守的地方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受过,没几个能撑过一年的,可人家周三郎一守可就守了好几年,可见这本事也不是一般武将能够比拟的。“陛下,那月璃很可能离开马阳城了。”在马阳城的探子传信回来说,暗中找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发现月璃的行踪,那些中毒的百姓,也只是由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在照看着。“孤不要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你传命下去,一定要查出月璃的行踪,孤要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是。”女皇站在殿内,看着空旷的大殿神色阴沉。刚才凤君的父亲百里植说是提议让大皇子萧柒到大觉寺去休息一段时间,以静心修身。在容贞有一个规矩,就是每一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皇子皇孙到大觉寺去念经颂佛为容贞祈祷,这说得好听是去诵经,说得难听点就是变相的囚禁。最近萧柒在她一手操控下被推得太高,已经有很多人暗中动手了,百里植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萧柒。这跟她所想正好相反,她又怎么会答应呢?!萧念恩,你看到了吗,那个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你的男人,如今只能在我的手下乞讨求怜!我让他死,他就绝对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