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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浮于这剑阵上空,岳羽是再次茫然。这次参与围杀端木寒的几人,都已被他斩杀。三个元凶首恶,亦被他镇压在这广陵山下,日日夜夜,要受那凌迟之苦。除非是广陵宗被灭门,否则是难有脱身之日。
只是也不知为何,他胸中却总有股空落落的感觉。
“有你这三口超品飞剑,镇压于这山门之前。日后凡我宗弟子,只怕是甫一入门,就要被你气势所夺!”
不远处传来一声爽朗笑笑,农易山踱步而来,见岳羽一阵默然,不由是微微一叹道:“寒儿那孩子,唯一没有意料到的,便是你居然可对她之事,也能心生感应,及时赶回。便是我,也没有想到,你大乘境之后的卦算之术,竟可以突破那离尘宗的屏障。其实她原以为,等你回山之后。以你的性情,可以冷静下来——”
岳羽默默不言,只是眼望着天空,没有答话的意思。农易山微微一怔,接着便知趣不再提及此事。转开话题道:“此次之事,倒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那离尘宗虽还剩下一些残孽,不过门内高阶修士,已折损大半。别说是我广陵宗,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实力的二流大宗,亦可将之彻底清除。只可惜,我宗此刻,实无力去再占据一个幽州,多半是要被人捡便宜。方灭大敌,又来虎患!”
岳羽眉头挑了挑,回过神来。只沉吟了片刻,便摇了摇头:“说麻烦确实麻烦,说简单也简单。这几年,把我北荒诸宗,全数迁至幽州便可。除东纹山之外,其余灵脉可任其挑选。至于北荒空出来的这许多灵脉,可一体引至我广陵山——”
那边赶过来的宫智闻言,目光一亮,然后微微一笑道:“好算计!既可强我广陵宗本山,亦可把这北荒诸宗,与我广陵彻底结为一体!可谓一石数鸟——”
岳羽闻言微微凝眉,撇过了头去,有些不愿搭理。宫智见状是苦涩一笑,却并不在意。
农易山却是认真思索,推算着可行性,半晌之后才微微颔首道:“此法可行!青州只要有那三人在,便不会有覆亡之灾。此次虽是损失惨重,然而以我看,不过百年时间,这青州实力,便可恢复如初。有青州压迫,这些小门小派,终究还要靠拢我广陵宗——”
说至此处,农易山却复又神情一凝,转过头道:“此次羽儿你虽是扬我广陵声威,不过贸然行事之罪,亦不可不作惩!便罚你镇压东菱魔窟百载,你可心服?”
岳羽微微讶然,随即便醒悟过来。镇压东菱魔窟,说是惩戒,其实农易山,却还是为他好。
那域外天魔,可不同于自己这般的情形,天生便被这洪荒世界所排斥,传说杀之可得善功。
他此次所造杀孽实在太多,而这世间唯一能快速减除业力之法,便是灭杀这些天魔。
而那东菱魔窟,便是如今幽州境内,最大的一处魔窟。传说每日跨界而来的天魔,足有数千之巨。十万里之内,鸟兽绝迹。
稍稍思索,岳羽却还是一声叹息道:“弟子并无不服之意,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掌教师祖,先给我几年时间——”
农易山微一凝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岳羽向他行了一礼,便直往小观峰方向行去。先是在山峰上空怔然半晌,脑里忆起了刚拜入广陵宗的几年,端木寒教他御剑术时的情形。之后直到那太阳西斜之时,才怅然若失地继续向那摘星洞内行去。
这洞府之内,只剩下了几个小道童在照顾洞府。岳羽默默行至那水晶棺前,仔细望着那棺内,那大约十岁的小小女童,只一眼,他唇角便自嘲地向上挑起。
“果然如此!这两世记忆,都已全数抹去!我岳羽在你心中,难道便这般没有份量?”
岳羽双拳一握,紧接着便将那青色的光球,还有从泪悲回手中,抢来的那团黄金血液,陆续取出。
再望了一眼端木寒那吹弹可破的小脸,岳羽心中顿时是又恼又恨。
“好好好!你既是要忘了我,那我便如你之意!”
蓦地打出一道法力,将那光球破开。强横神念亦灌入其内,不过顷刻,便将端木寒残魂之内,所有关于自己的记忆,全数抹消。
而后再施展法诀,将这些残魂与精血,全数打入到水晶棺中,那小女孩的身躯之内。
不过就在下一刻,岳羽忽然一怔,目光锁定在了端木寒的左手。只见那无名指上,赫然是戴着一个样式精巧的须弥戒。
岳羽只觉自己心头,是蓦地一跳,下意识地感觉,这是对自己极其重要之物。
犹豫了许久,岳羽才以法力一招,将之吸摄到自己手中。魂念探入,只见内中的百丈空间,却是空落落的,只有两颗魂玉。
岳羽心念微动,便将之拿在手中,原以为此物之内,无非是记录端木寒前世,所习的剑诀功法之类。然而当他的魂念,探入其内时,眼神却是一阵茫然。那赫然是一张张,他与端木寒在一起的画面,还有着一波波凝而不散的坚实意念。
“一定要想起来哦!其他的事都能忘记,这个人一定不能忘的!”
“——虽然是我徒弟,不过真的很喜欢!他好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