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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血符引动,立时是一条时空通道,现于岳羽身前。通向冥冥之中,某个方位。却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便可崩碎瓦解。
岳羽却毫不犹豫,操控着整个五行剑阵,穿梭入内。剑光旋转,竟使这即将闭合的通道,立时再次贯通。六人五剑,只一眨眼,便在原地消失无踪。
那赤松子见状,目中却是不由再透惊意。立于原地,沉吟推算了许久之后,才渐渐回神。
“穿梭空间么?所去之地,应是那北方无疑!不意此子手中,居然还有天魔破界符在!如此说来,这位大帝此番所谋,绝不只是重创天庭与阐教。把那北俱芦洲,整个妖族,都算计在内。嘿!好一个血戮天君,好一个北方安天玄圣大帝!玄都啊玄都,你这番却是真正看错了此人!此等洪荒二十万载以来从未有过了雄杰,又岂可能甘心受他人所制?”
慨叹了一番,赤松子却又微微一笑,眼透深意。
“不想这杀劫大起之时,居然还有这等天纵英才现世。镇元子道友,这便是所言的契机?若真能如此,我赤松子,即便拼死与天道一搏,又有何妨?”
同样在十亿外云霄之内,那金灵圣母,却正是怔然无语。明明那廋弱少年,斩杀那诸多仙修,甚至剑诛昊天三尸法身的景象,才过去不久。金灵圣母却仍旧有种,极不真实的虚幻之感,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数千万修士,十余位混沌金仙。那昊天帝释天李长庚三人,更无不是这世间,最绝顶的人物。任意一位,都可霸绝一方。
而那罗睺分神,虽是元气未复。可在上古之时,却是世间唯一可比拟那鸿钧道祖之人。
——这般的实力,已足可使任何一位太上金仙身陨!
却竟是在那岳羽面前,如此轻易的,便冰消瓦解。若非那赤松子出面,甚至几乎全员尽墨——
那赵公明的情形,此刻却更是不堪。眼神呆滞,定定的望向那已然是空无一人桃山遗址。
足足半晌时光,面色才微微恢复了些表情:“这渊明,居然便是血戮天君岳羽!二者竟是同一人!这岂不是说,这位北方安天玄圣大帝,到如今只修行不到五百载时光——”
呢喃自语了片刻,赵公明才忽的醒悟,眼下非是说此事之时。话锋一转,却仍带着几分感概之意:“此子端的是心机深沉!准圣修为,再一件鸿蒙至宝,便反布下这等死局!此战之后,不止阐教受创不浅,玉鼎重创,万载难复。数个附属大宗,更遭灭顶之灾。那天庭亦再难有余力抗拒北方。自我赵公明踏入仙门之后这十三万载,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般的妖孽!”
忽的是生出几分庆幸之感,幸亏是至今为止,教内与此人,仍旧未有太大冲突。
——这等样的大敌,只要仍存世一天,便足令人心惊胆跳,难以安宁。
那金灵圣母闻言是摇头一笑,满带着苦涩之意:“我虽对这渊明颇为看好,却又何曾能料到,此子会是如此的英雄了得!什么杀局?可笑我等,料定了他必然难有胜机。却不知这桃山之战,自始至终,所有一切,都在他料算之内——”
赵公明目光闪烁,终是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今日这桃山之战,固然是震撼人心,不过眼下,他却更担心那北方之事。
“三枚天魔破界符,再一套五行剑阵。只怕此人,如今已至那北方帝庭。北方大局,已可定鼎!”
遥遥望了眼,那北方星空。赵公明不由是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叹,哪怕是他这般,紫微斗数并不见长之人,此时也可了然。那北方妖族,只怕是情形不妙。衰败之势,也无可挽回。
“此番战事了结,天下大势变化,当不逊色于那后土成圣之时,甚至更在其上!北方帝庭势盛,而那杀劫变化,也必定是更诡谲莫测。我截教日后,该当如何自处?那位大帝,固然是令人生畏。不过吾等,难道要坐视此子,真正成就真命天帝?”
金灵圣母默然半晌,却忽的微一展袖:“师弟毋庸多言!吾当禀明师尊,这血戮天君,我截教即便不能与其为友。也绝不能与其为敌!师弟若有异议,只管寻师尊相商便是——”
赵公明眉头微皱,接着也不再言语。游目四顾,扫视了眼四周。然后视角余光,忽的望见一人,正怀抱玉鼎,跪在那已然化作灵子尘沙的桃山遗址处。正是放声大哭,悲泣欲绝。
赵公明面上,先是杀机微显,接着又化作一声叹息:“如那岳羽所言,这杨浩,确是个可怜之人!今日之后,不止是对那天庭恨极,对那阐教,只怕亦难归心。却不知那位安天玄圣大帝,刻意将这枚棋子留下,又到底是出于何意?”
忽的心中一惊,方才不知不觉间。竟已是将那渊明,几乎当成与他师尊师伯,以及西方二圣,女娲后土那般的同等存在。
在这洪荒之内,那位血戮天君,尽管仍只有太初金仙的魂印,却已是棋手之一。再非似他这般,是任人操纵,便连命运都无法掌控的棋子人物!
几乎是同一时候,几亿里外,也同样有一女子,正是眼含怜悯之色,注目着那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