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刘妙秋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缘由说了出来。原来刘汉升一直都控制着洪门,他的大弟子李海亮因为表现突出,之前被钦点为洪门地接班人,其实刘汉升本来是打算让他儿子上位的(也就是刘妙秋的父亲),但在两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刘妙秋的父亲被撞成了植物人,刘汉升心灰意冷,逐渐把洪门的权力移交给了李海亮。
李海亮掌权后大肆打压洪门地老臣子。暗地里培养忠实于他的新势力,将洪门慢慢蚕食,刘汉升一直被他蒙在鼓里。直到半年前的高利贷事件,他才发现李海亮的篡权意图,可为时已晚,当两人发生冲突时李海亮趁机软禁了刘汉升,对外则宣称刘汉升因病需要休养,洪门事务暂时由李海亮代管。
“那高利贷事件是怎么回事?”陈俊龙问道。
“我们洪门一直都在赌场放高利贷,这本来就是洪门的一项收入,爷爷之前曾经规定,本利能翻番就不可对借贷人过份相逼。可李海亮却私自更改这条规定。他为了多收利息,时常威逼借贷人,害得很多人倾家荡产。半年前,一位上海本地的富商在洪门的赌场裏面签了一笔万的借款,本来他有能力本利清偿地,可李海亮觊觎他的工厂和商铺,后面利滚利,两个多月后竟然要他还3000。上吊自杀,这件事在上海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也使我们洪门地声誉受损。”刘妙秋解释道。
飞龙帮也有放高利贷的“业务”,据陈俊龙所知,黑帮放高利贷有“九出十三归”的习惯,就是借钱一万元,往往只能得到九千元,但还款时却要支付一万三千元。而且,高利贷的利息一般是逐日起“钉”的(利息),以复息计算。此谓之“利叠利”。往往借几百元,过了一年半载才还,连本带利可能要还几万。象李海亮这样放高利贷,借万要人家还3000万,这的确是过份了许讲究个盗亦有道。
“……我爷爷知道这件事后气得不行,就把李海亮喊去训了一顿,没想到李海亮狼子野心,他竟然顶撞我爷爷,不但这样,他还指使手下将我爷爷软禁起来。”现在提起这些,刘妙秋还恨恨不已。
陈俊龙微微皱眉,怎么说刘汉升也是一个枭雄,虽然老了有点不管事,但就这样被李海亮控制,那也太失败了吧。
刘妙秋红着眼,“本来我爸爸在车祸后一直都昏迷不醒,但随着治疗的深入,他的病情逐渐好转,半年前已经苏醒,只是不能说话和活动,医生说如果继续治疗,说不定就会好起来……”说到这裏她不禁哭了起来。
陈俊龙顿时明白了,李海亮一定是怕刘汉升改变主意,以免夜长梦多,这才铤而走险的,果不其然,刘妙秋哽咽道:“李海亮抓了我爸爸,以此来要挟我们刘家,爷爷也只有屈服了。但李海亮要接掌洪门,没有我爷爷点头,那是不可能地事情,大家就这样僵持着,因为我爷爷知道,一旦让他得逞,那么我们刘家肯定要死无葬身之地!”
陈俊龙审时度势,看来刘妙秋所言不虚,刘汉升要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把门主之位传给李海亮,而李海亮则以他儿子的性命相要挟,加上又将他软禁了,怎么说都是胜算大一些。刘汉升既然要找自己帮忙,那他肯定是以退为进,想着先脱离李海亮的控制,刘汉升这是兵行险着,把希望寄托在了陈俊龙这边。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陈俊龙沉吟了一会后问道。
“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刘妙秋挺胸答道。
知微见着,既然刘妙秋能脱离李海亮的监控,那么就证明刘汉升在洪门还有影响力,要打垮李海亮,帮刘汉升就是帮自己,陈俊龙很快就有了主意,但他神色不动,“好的,关于这个问题我再考虑考虑。”
陈俊龙这招如封似闭让刘妙秋忐忑不已,“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她着急地问道,“明天就开黑道年会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陈俊龙笑笑道:“刘小姐,恕我不送了。”
“陈俊龙,我说过,没有你的答覆我是不会离开的!”刘妙秋咬着嘴唇斩钉截铁的道。
陈俊龙耸耸肩,“那随便你吧,我要睡觉了,晚安!”他说着走进了卧室,把刘妙秋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刘妙秋在大厅里走来走去,陈俊龙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她是彷徨无助,到最后她也累了,于是靠在沙发那里,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其实陈俊龙回到卧室后并没有闲着,他先是打了电话给邵刚,让他注意酒店附近的情况,这次飞龙帮只来了十多个人,上海是李海亮的地头,陈俊龙当然不会主动去挑衅他,就算是要救刘汉升,他也要先看看形势再说。
与此同时,陈俊龙把洪门的情况告诉了傅红兵,他想听听傅红兵有什么看法。
傅红兵知道后也很是诧异,他沉吟了一会,然后就建议陈俊龙还是帮刘汉升,毕竟李海亮才是真正的敌人,看来英雄所见略同,陈俊龙同意他地观点,“那傅先生,你看我们要如何应对?”
“唔……这个我们要从长计议,阿龙,我还是过去找你详谈吧!”傅红兵想着在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他考虑了一下,接着又道:“我看还要把刘长老喊上,毕竟他也算是洪门的人,在这样的事情上面,他们长老会德高望重,起得作用更大。”
陈俊龙同意了,他走了出去。刘妙秋正靠在沙发那里眯眼睡觉呢,听到有响动她猛得跳了起来,然后警惕的看着陈俊龙。
刚才刘妙秋哭了几次,眼睛都肿了,不过她的容貌清丽,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感,反而让人自然的心生一种怜惜。陈俊龙努努嘴,“累了吗?累了就休息一下吧,待会有两位前辈要过来,或许他们能帮得到你爷爷。”
“前辈?他们是谁?”刘妙秋有点不相信陈俊龙,陈俊龙也懒得和她解释了:“刘沛然刘长老,是你们洪门的人,傅红兵傅先生,黑龙会的会长,他们在江湖上都很有名望!”
“是刘爷爷吗?”刘妙秋有些惊喜,“他也来上海了?”
“你认识刘沛然?”陈俊龙问道。
“嗯!”刘妙秋点点头,“有他出面那就更好了,李海亮那奸贼一定不敢阻拦!”她憧憬道。
陈俊龙不再理她,他打开了一听雪碧自顾自饮,刘妙秋则很兴奋,看样子陈俊龙是打算帮她爷爷了,她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有点迫不及待。
刘沛然就在酒店裏面住着,得知此事后他连忙赶了过来,刘妙秋一见到他就哭了,“刘爷爷,你一定要帮我啊!”
“闺女,快别哭了,有什么委屈我都帮你!你爷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刘沛然也很着急,陈俊龙冷眼旁观,看情形他们很熟。当下刘妙秋抽泣着把事情的经过又讲述了一边,刘沛然是越听越心惊,他拍桌子道:“没想到李海亮那小子如此混蛋,枉你爷爷这么信任他,他竟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过了大半个小时,傅红兵也赶到了,大家计议了一下,还是决定明天看情形再说。现在关键是刘妙秋的父亲刘亚鹏,据刘妙秋说他被李海亮的人看守着,刘汉升这才投鼠忌器。
“明天是黑道年会,无论如何李海亮都要让爷爷露面,因为他需要爷爷当众宣布让他继任门主。爷爷已经被迫答应了他的条件,如果明天我们救不出爷爷,那奸计得逞的李海亮一定会对他下毒手的。”刘妙秋不无担心的道。
“我们会想办法救出你爷爷的。”刘沛然忙安慰她道,刚才刘妙秋已经把她的计划说了出来,现在也只有通过陈俊龙出面,才能保得住刘汉升了,只是李海亮会不会放虎归山,这个还是未知数。
陈俊龙和傅红兵两个加起来,他们在上海的力量都没有李海亮的强,双方正面发生冲突的话,那只能落人口实,说不定李海亮就想趁这个机会开战呢。
商量完之后,陈俊龙在酒店开多了一间客房给刘妙秋住下。第二天一大早,洪门李海亮那边就派人送来请柬,年会中午在黄浦区东门路的德兴餐馆召开。
刘沛然让刘妙秋在酒店静候消息,陈俊龙怕她出事。在出门前吩咐邵刚派两个人看住她。然后大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德兴餐馆。
洪门的事情陈俊龙并没有告诉袁媛,傅红兵也是这样想地,因为时迁门式微。让她们赶这趟浑水,只会耽误她们。
当陈俊龙和傅红兵他们来到德兴餐馆时。门口站着一群人在那里迎接他们,为首的是个高瘦的中年人,“龙哥,他就是李海亮!”陈俊龙身旁地邵刚在他耳边轻声道。
陈俊龙点点头。李海亮笑呵呵的,果然是个标准地笑面虎,看到他们众人过来,他早就拱手迎了上来,“原来是飞龙帮的陈帮主啊,幸会幸会!”经过介绍后李海亮认识了陈俊龙,他也和傅红兵以及刘沛然打过招呼。而袁媛不过是个小女生。当李海亮得知她的身份后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满脸堆笑的向她点头,给人一种彬彬有礼地感觉。
袁媛好不得意。陈俊龙和傅红兵相视之下,两人会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李海亮果然是个伪君子,做人做事如此奸猾,也难怪刘汉升会上他的当。
当下陈俊龙不动声色,跟着人群走进了餐厅。这个德兴餐馆在上海很有名气。据刘沛然介绍,好象这也是洪门的产业之一。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洪门已经渗透到了上海的各行各业。有的行业更是形成垄断性地地位。
陈俊龙见到酒楼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到处都有洪门地人在把手,戒备森严,显然李海亮很重视这次的黑道年会,他大概是想借助这次机会,要挟刘汉升承认他的门主地位,陈俊龙没有见过刘汉升,不知道这个昔日纵横江湖地掌门人会如何应对李海亮。
在楼上的大宴会厅那里,江湖黑道人物济济一堂。有之前陈俊龙见过地和联会仇飞鹰还有东胜盟的孙广地。大家见面后寒暄了一下,其他的黑道老大见到陈俊龙如此年轻。一打听才知道他是新崛起的飞龙帮帮主,很多人纷纷过来和他见面,陈俊龙通过傅红兵地介绍,也认识了一些黑道人物,不过最让他注意的还是四川忠汉堂的吴西来和福建义和会地姚子荣。
吴西来肥肥胖胖,行动缓慢,看上去很平常的样子,但他领导地忠汉堂却是四川最大的黑帮组织,解放前四川是袍哥的天下,而忠汉堂就是袍哥的一个分支。傅红兵告诉陈俊龙,忠汉堂之所以厉害,是在于它的人数众多,分佈最广,四川各市县都有他们的组织架构,更有甚者,一些党政机关等重要部门都有忠汉堂的人。在四川,吴西来就是独霸一方的土皇帝,这已经是公开地秘密了。
而义和会地姚子荣则不苟言笑,和陈俊龙见面时他连手都不和陈俊龙握,显得很是桀骜不驯,有点看不起陈俊龙的样子。义和会地活动范围是在福建,因为靠近台湾,前几年靠着走私一下子就发展壮大起来了。而闻名全国的厦华走私大案,就和义和会的这个姚子荣有千丝百缕的关系,只是有人做了替死鬼,他不用逃跑到国外躲避。
现在义和会靠运作地下钱庄,也是赚得盘满钵满,据傅红兵介绍,通过姚子荣地下钱庄流入的国际热钱不计其数,上面最想打掉的人就是他。
等各路人物都到齐后,李海亮来到台前致辞,他代表洪门欢迎大家的到来,说了一通门面的话,最后他正式介绍各地的黑道老大,好让大家互相认识。
傅红兵告诉陈俊龙,象这样规模的黑道聚会,最大的意义还是互相沟通,黑社会的生存通道非常狭窄,兴荣更替那是常有的事情,例如去年的新义盟现在已经被陈俊龙的飞龙帮所代替,黑道追求优胜劣汰,但更多的人还是不喜欢打打杀杀,他们更愿意和气生财。
酒宴进行到一半,李海亮走到场地中央,他举杯道:“诸位,今天是我们共聚一堂的大好日子,以后我们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洪门将以身作则,恪守江湖道义,和大家同舟共济,一起发财!”
下面很多人举杯向他附和,接下来李海亮又道:“我师傅一直都重视发展和其他兄弟帮会的关系,他也时常交待我要尊重在座的各位前辈老大,咱们黑道有黑道的规则,切不可互相攻击,伤了和气。飞龙帮的陈帮主,你觉得对吗?”
没想到李海亮话锋一转,竟然提到了陈俊龙,明眼人都知道,飞龙帮从小小的一个帮派迅速壮大,先是灭掉了强大的新义盟,随即又将海南以及广东广西纳入版图,就在最近,在东北经营日久的天地会、宏兴社等多个老牌黑帮也被陈俊龙灭了。
现在飞龙帮隐然有问鼎中原的态势,李海亮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谁知道飞龙帮磨刀霍霍,下一个会攻击到谁呢,大家都很想知道陈俊龙的态度。
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陈俊龙的身上,陈俊龙微笑着环视一圈,李海亮突然出招,的确让他有点意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俊龙自然不能示弱,他缓缓颌首:“我觉得洪门的李堂主说得很对,咱们出来混的,都是为了求财,打打杀杀只会大伤元气,得不偿失!”
大家纷纷点头,然而陈俊龙突然提高了声音,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们飞龙帮,一向遵循江湖道义,我陈俊龙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前大家对我们飞龙帮可能有些误解,没错,新义盟是我灭的,东北的天地会还有宏兴社,和胜堂也是我打垮的。不过我想提醒大家注意的是,所有的争端都是他们先挑起的,敢侵犯我们飞龙帮,虽远必诛!”
在黑道世界,其实能真正讲究江湖道义的帮派是越来越少了,大家更多的是追求利益。这是个强者为尊的时代,谁的实力强,谁就是王者。陈俊龙的一席话让在座的黑道老大惊心不已。
李海亮也楞在了那里,不过他的确是个枭雄,拿得起放得下,眼珠一转,他竟然带头鼓掌起来,“陈帮主果然是个豪爽的人,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觉得在座的各位应该向他学习,飞龙帮发展如此迅猛,可见陈帮主领寻有方。”
“你过奖了,李堂主。”陈俊龙笑笑,“哦对了,咱们这次聚会,怎么不见贵门的刘门主刘前辈,在来上海之前,我就听说刘前辈高风亮节,我对他实在是景仰的很啊,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也好让我们这些后辈小子受些教诲。”李海亮将了他一军,陈俊龙顿时还以颜色,他特意提了刘汉升的事情。
李海亮的脸色顿时僵在了那里,“呵呵……这个嘛……我师傅他老人家这段时间身体有些不适,他知道黑道年会的事情也很是欣慰,特别嘱咐我要好好招待各位……”
“李海亮!”刘沛然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我师兄他身体不舒服,那你更要让我们去见见他!”
刘沛然在洪门的辈分很高,所以他干脆直呼李海亮的名字,根本就不把他当一回事。
“谢谢刘长老的关心。”李海亮勉强笑笑,“其实我师傅就在德兴餐馆内,我不让他出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刘沛然冷然的追问道,李海亮狼子野心,只要刘汉升能出来和大家见面,那么他的阴谋就会统统败露。
“唉……”李海亮叹息一声,“自从我师弟刘亚鹏出车祸后,师傅他老人家一直都很操心,加上他的身体也不好,日积月累下来,上个月他就病倒了,师傅说不想再管洪门的事情,要将门主之位传给我,我李海亮何德何能呢。可他老人家却执意如此,他还说要趁这次同道年会,向大家宣布这件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这时旁边的吴西来开口了,“李堂主,既然你师傅要将洪门交给你来发扬光大,这是好事啊,我觉得你不应该推托,要知道洪门上上下下数千名弟兄还要靠你来领寻。你要担起这个责任才行。”
“是啊,是啊!”周围一些依附于洪门的小帮派头领都齐声称是,显得李海亮是众望所归。
陈俊龙和傅红兵互相看看,看来李海亮要亮出他的狐狸尾巴了。
果不其然,李海亮先是谦虚了一番,然后他才假惺惺的道:“既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唔……我看还是把师傅他老人家请出来,让我再问问他的意思吧。”
当下他挥挥手,几个手下会意,他们转了出去,不久之后就“簇拥”着一个老头走进了宴会厅。声,陈俊龙仔细一看,只见那个老头神情委顿,脸色蜡黄,身边还要一位洪门弟子搀扶着他,好象行动不方便的样子。
刘沛然有点心急,他看到那个老头进来后就想过去,可李海亮的动作比他快,他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师傅。您老人家来了!”他接替了那个洪门弟子的位置,亲自搀扶着刘汉升来到在主位坐下。
“刘师兄,你没什么吧?”刘沛然赶了过去。“啊……”那个刘汉升勉强抬起头来,“原来是沛然师弟啊。你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就是昨天,师兄,你地身体?”刘沛然惊疑的问道,他想着刘汉升即使是有病,也不能象这样精气神一点都没有啊,难道李海亮耍了什么坏招。
“我老了,不中用了。”刘汉升咳嗽几声,“现在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李海亮在旁边插言道:“师傅,我让你多休息,少操心,你就是不听。看,现在都闹出病来了吧。”听这声音,旁人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李海亮很关心刘汉升呢。刘汉升缓缓抬头看着李海亮。“是啊,我应该多听你地话。”
李海亮勉强笑笑,而刘沛然则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兄,你是打算把门主之位传给李海亮?”
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刘汉升。要说刘汉升之前是纵横四海的黑道枭雄,尽管现在他老了,但虎威犹存。只见他环视左右,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陈俊龙的身上。5,陈俊龙和他对视了一眼,这个满脸病容的老头精光一闪,随即又变的死灰,“是的。”刘汉升平静的看了看他身旁的李海亮,李海亮则假意笑笑,“海亮他一直帮我打理洪门的事务,其实这两年都是靠他来管理洪门,我想也到了该正式交权地时候了。”刘汉升咳嗽了两声。李海亮上前帮他拍拍后背,“师傅,洪门还需要你的领导啊。”他假惺惺的推辞道。
刘汉升摆摆手,“行了,这是已经决定了地事情,我现在郑重向大家宣布,洪门将由我的大弟子李海亮正式接任!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恭喜李堂主了,看来以后我们要称呼海亮兄为李门主才是,呵呵……”忠汉堂的吴西来第一个站了出来恭维李海亮。随后义和会的姚子荣也站了出来,其他一众门派老大纷纷祝贺李海亮。
李海亮好不得意,他连连拱手,假装谦虚地答谢众人,一下子把刘汉升撂在了身后。
“我也要恭喜李堂主,哦……不,应该是李门主!”陈俊龙越众而出,“李门主以后领导洪门,一定能大展宏图,领袖群雄啊。”
“不敢不敢!”李海亮呵呵的笑了,这时候他身后的刘汉升咳嗽一声,“海亮,这位是?”
“哦……师傅,他就是我之前和你常提起地飞龙帮帮主陈俊龙。”李海亮回头道。
“原来你就是陈俊龙啊。”刘汉升点点头,“一表人才,果然是人中之龙!”他意味深长的道。
陈俊龙上前微微鞠躬行礼,“见过刘前辈!”然后他趁机偷偷给刘沛然递了个眼神。
原来大家在来之前就计议好了,只要能见到刘汉升,那么就由刘沛然出面把他保下来。刘沛然会意,他伸手拉住了李海亮,“我说李海亮,现在你可是门主了,你师傅到底是什么病,你是怎么给他治的,你倒说说看?”
“嗯……这个?”李海亮还沉浸在传位后的喜悦中,“师傅他是忧心太多,医生说要他多注意休息……”
“唉……我说海亮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刘沛然倚老卖老,“既然你师傅他身体有病,那你应该多照顾他才是,帮会固然重要,但长者为尊,他怎么说都是你师傅,你不能丢下他不管啊。”
“是,是!”李海亮唯唯诺诺,刘沛然一篇大道理把他都说昏头了。
“我看啊。”刘沛然捋捋胡子,“你这段时间肯定是分不开身的了,那这样吧,就由我来照顾你师傅吧。”他看似大咧咧的道。声,李海亮的脸色一变,他狐疑的看看刘沛然,因为还搞不清楚刘沛然是什么意思,但他要带走刘汉升,这李海亮当然不会答应。
“刘长老,我知道你关心师傅地身体,不过还是由我来照顾他吧,谢谢你的好意了。”李海亮一口就拒绝了刘沛然的请求。
刘沛然不能过份相逼,就在他沉吟的时候,刘汉升咳嗽了两声,“海亮啊,其实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没有多少年的命好活。2008咱们中国在北京举办奥运会,这可是一件大事,沛然师弟,现在北京是不是漂亮了许多?我也有好久没有去过北京了,真的好想回去看看。”
陈俊龙眼珠一转,他高声道:“创前辈有这样的想法,我想李门主应该要满足,唔……北京是我们飞龙帮的地头,我这个做帮主的当尽地主之谊,李门主,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邀请刘前辈到北京一游,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刘汉升闻言大喜,“沛然师弟啊,你还记得吗,当年毛主席在天安门接见我们上海来的这批红衞兵,现在还活着的已经没几个了,唉……我也不知道能熬多久,真的盼望着能再去北京一趟啊,陈帮主,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这是当然!”陈俊龙刚才听刘汉升提起往事,没想到他以前在文革时还当过红衞兵,看来这老头果然是个有料的人。大家都把目光转到了李海亮的身上,只见他的脸色阴晴不定,“这个嘛……师傅,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我觉得去北京的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李海亮森然道:“何况刘亚鹏师弟还在医院,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康复,你也不想他有事的,对不对?”
说完李海亮挥挥手,“这裏人多吵杂,师傅,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阿虎,帮我招呼各位老大!”他大声的吩咐道。
下面一个洪门的手下上前应是,然后李海亮对刘沛然和陈俊龙拱拱手,“刘长老,陈帮主,恕我不奉陪了。”说完他上前“搀扶”着刘汉升,“我们走吧,师傅!”
刘沛然气得猛揪自己的胡子,却拿李海亮没办法,他还想过去拉刘汉升,但被身后的傅红兵制止了,他缓缓摇头,“刘长老,不要太冲动了,容我们慢慢再想办法。”
现在李海亮对他们已经产生了怀疑,再逼迫他反而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在没有完全撕破脸之前,傅红兵不愿意和他发生正面冲突,陈俊龙也是这样认为的。
众人唯有眼睁睁的看着李海亮带人将刘汉升架走,他在洪门的骄横跋扈,由此可见一斑。
而那些来参加年会的其他小帮派的人还看不出端倪,大家都在吃吃喝喝,李海亮这两年的势力大张,其实他早就是名副其实的洪门门主了,现在刘汉升正式宣布由他继位,大家也不觉得愕然,他们当然不知道这裏面暗藏着的玄机,只有忠汉堂的吴西来和义和会的姚子荣知道一些内幕。李海亮走后,他们两人聚在一起,不时的张望着陈俊龙这边,还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看来他们是和李海亮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