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紫云手里的照片，是她昨天趁林志国昏睡时拍的。照片里，林志国双眼紧闭，衣服凌乱，而她，香肩半露，柔弱地靠在他的脖颈处。怎么看，他们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欢爱的样子。鲍紫云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有了这些东西，还怕林志国不乖乖束手就擒吗？他要是敢不答应自己的要求，她就把这些照片寄给他老婆，那后果可就精彩了。想到这里，鲍紫云就得意地笑了起来，刚笑到一半，后脖颈一疼，眼前一黑，“咚”地一声，一头磕在了桌子角上。额头顿时破了皮，血从里面渗了出来。林志国将那些照片拿了过来，随意翻看了一下，顿时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幸好，他来得及时。之前他在这里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以后，便一直等在这里，总算等到她回来了。戴上手套，林志国在鲍紫云身上翻了一遍，找到了底片，仔细地和那些照片对比一下，确定所有的照片都在这里之后，这才将打火机拿了出来，将底片连同照片一起烧毁。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记下了刚刚那个照片袋上的名字，林志国匆匆朝那个照相馆赶去。戴上墨镜和口罩，林志国走进照相馆，花了一笔小钱，让那老板说出鲍紫云洗的那些照片的数量，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所有的照片都已经被他销毁了，并无遗漏。林志国坐上车，朝军区大院而去。鲍紫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照片和胶片全都化成了堆灰烬，额头上还磕出一块伤来，气得几欲吐血。好，很好，林志国，你做得可真绝！你越是要这样，我就越不会善罢甘休！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转眼，已是年尾。杨丽华胳膊上的伤也好转了不少，打算回家过年。江凤莲一直劝：“你回去干啥？你这胳膊还没好，那个推你的人也没找着，你这万一要有点啥可怎么得了？”“妈，能有什么事儿啊？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再说，哪有闺女在娘家过年的啊？”“好什么好！这夹板都还没拆呢。闺女咋就不能在家过年了？都啥年代了，还讲那些老八股？咱家不讲究那些，你就安心在这儿过年，等手好了，等推你的人找着了，你再回去。”“那要是一辈子都找不着咋办？”这事儿都过了快一个月了，依旧半点线索都没有。杨丽华实在等得没耐心了。虽然在娘家住着也挺舒心，但这里总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男人也不可能整天往这边跑，她心里总是不放心。“那就在妈这里住一辈子！”江凤莲说得特别干脆。杨开元在一旁说道：“你这话说得也忒没出息了！”“我咋没出息了？”江凤莲眼一瞪，手里东西一搁，就要跟他争。杨开元哼了哼：“照你这说法，那以后丽华跟姝姝一辈子都别出门了，就整天待家里，省得被人给害了。只是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了久了，依旧半个消息都没有，说不定那人早就收手了。就算没收手，丽华跟姝姝回去，正好把那人给引出来。只有把那人给抓住了，这事儿才算真正解决了。”“那你这不是让丽华去冒险嘛！她现在肚子里可还怀着孩子呢！”杨开元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我还没你脑子明白？既然让她回去，肯定会把事情给安排好的。丽华，你打个电话，让志国下了班之后过来接你。我会安排人，在暗处保护着你。只要那贼人敢露面，保管把他给抓住。”杨丽华笑着点头，扭脸打电话去了。江凤莲争不过他们父女俩，只得坐一旁生了阵闷气，又起身去帮杨丽华收拾东西。林志国下班之后，便开着车到了大院，吃了晚饭之后，把媳妇闺女接回家。一下车，林姝连家门都没进，就跑穆家去了。好些天没见穆大妈和穆煜，她都想他们了。一走个把月，杨丽华是真有些想家了。“还好，家里没乱得像猪窝一样。”林志国嘿嘿笑：“我今天接到你电话，就给穆姨打了电话，拜托她赶紧帮着收拾一下，不然你回来指定得骂我。”杨丽华白了他一眼：“别整天麻烦穆姨，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是太好，经不得劳累的。”“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林志国的“认错”态度很是良好。杨丽华胳膊上还上着夹板，又大着肚子，心安理得地往沙发上一坐，指挥着林志国把带回来的行李给归放好。林志国忙活完了，往杨丽华身边一坐，抬起她的腿，帮她按了起来。“媳妇儿。”“嗯？”“我……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鲍紫云的事儿跟杨丽华说一下。虽然他自己是问心无愧的，可这事儿实在太敏感了，弄不好就是个大误会。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他跟杨丽华的感情。之前因为担心她的身体，不敢跟她说，想一直瞒着她，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恶心也只恶心他一个人就好。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且那鲍紫云他实在不大放心。万一她再拿这事儿搞点什么夭蛾子呢？他不敢拿杨丽华的身体去冒险。所以他决定把这事儿说出来，这样起码能保证所有事情都是真实的。杨丽华看他神色那么严肃，单手撑着要坐起来。林志国赶紧把她的腿放下去，将她扶正坐好。“啥事儿啊？”林志国看了她一眼，深吸两口气，把事情捋了一遍，从最开始的地方说起。“媳妇儿，你还记得你生日那天，我回来晚的事吗？”杨丽华点点头，她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晚上他们两口子在客厅里亲热，让林姝给撞见了。说起来，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算算时间，估计就是那天晚上怀上的。想起这个，杨丽华的脸就忍不住泛红。林志国看她那俏脸微红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天在回来的路上，我救了一个被家暴的女人，我以为这不过是件我从警生涯里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