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之畔初遇被魔门追杀的红鸾凤,剑熵的剑刺入了魔门高手的身躯,他救了那只红鸾。
红鸾化身为娇俏玲珑的女子,自那以后,便一直死缠烂打地跟在剑熵身边。
“我叫红鸾,你叫什么呀?”
“熵!”
“你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吗?你没有姓氏吗?”
“剑熵。”
“剑伤?你受伤了吗?你的剑那么厉害,魔门高手怎么伤的了你呢?”
昆仑山拜师学艺的时光里,剑熵的耳根很清静。
灵气氤氲的山里,除了淙淙的溪水,只有山里偶然鸣唱的灵禽声。即使慧根不足天赋有限,他也可以沉下来一心求剑。
他实在无法习惯耳边一直有着第三种声音烦扰,虽然那声音很灵动很好听。
剑熵平日里是从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可是那一日,他却烦躁的拔剑相向:“此剑除得了魔,自然也降得了妖,妖族之人最好离这把剑远一些。”
妖族女红鸾并没有离开。
她嗤了嗤鼻,小手交叉负于身后,然后嘟囔着小嘴默默地跟着,跟在剑熵身后。
由北海到天南,由繁盛辽阔的天东到危机四伏的西方破碎世界,无论是斩妖除魔还是救治罹难的无辜百姓,又或者听雨赏雪迎风破浪看流星,青衫仗剑游历天下数百万里,从此这种驱之不离的声音便绕在剑熵的耳边,绵绵百万里回荡个不绝。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
时间与距离让游历天下磨练道心的剑熵渐渐地习惯了红鸾的陪伴。
他开始发现了红鸾的美。
他坚韧的心开始出现了一道裂缝。那道裂缝里萌生出名为情愫的嫩芽,嫩芽在风雨云雪同路的滋润下悄然无息间茁壮。最后彻底长在了心间,再也无法根除。
于是剑熵与红鸾彼此托付终生。
再久远的游历终有结束的一天,这世上最缺少的就是两相不顾长相厮守。
因为无论出世还是入世,终归逃不离这个世字。
山上归山上,红尘归红尘,要走的人无法挽留,要留的人怎么也无法驱赶而走。
剑熵被师尊召回剑阁,临别前彼此许下此心不违的承诺。
山下有人在等着。
……
重回剑阁的师兄剑熵终于见到久违的师弟,情同手足的两人些许年不见,彻夜一番长谈。“剑熵师兄,师尊说你在山下遇到了一个人?”
“是的,一个足以毁我道心,而师兄却无法离开的人。”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
那一晚,剑熵没有说那个人,而是回忆起游历间有她陪伴的点点滴滴。
本在山上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师弟剑焓,听多了山下趣事与师兄口中的那个人之后,开始对山下的生活产生了几分向往。
剑焓是一阵风。
当他想拂过山间便不会流连于湖泊,当他想吹散流云便不会遮云闭月。
他留下一封书信,在师兄剑熵归来的第二日清晨,便提着剑独自下山。
他将师兄一路所踏遍的地方都深刻记载了心裏,他想要寻找与亲身经历师兄故事里的那些点滴。想象自己是数年前奉师命下山历练体会人间冷暖疾苦喜怒哀乐的师兄,他化身剑熵,提剑下昆仑。
他寻到了海角之畔。
在海角之畔,剑焓看到了一只青色的鸾鸟绕着海角在天涯徘徊,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抱剑于胸的他笑问那只青色的鸾鸟:“喂,你在找什么?”
围绕着海角之畔徘徊飞旋的青色鸾鸟说她什么也没有找,她在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