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的母亲就是如画,你信吗”褚英似有所指地说道。
“不可能!”林文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否定了这个说法。
“为什么你能这么确定,如画不是我娘呢?”褚英合上折扇,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我称周大人为舅舅,方允又说,那位如画夫人代慧姨去了晋国。按照常理推断。不是应该判定,我娘就是如画吗?”
马车在这时忽然停了下来,想是到了。果然申木撩开帘子,对裏面说道:“林少爷,少爷,到勤读小筑了。”
褚英点了点头,转而对林文卿说道:“下车再说吧。”
回了房间,嘱咐林砚去上茶,房内又只余下褚英与林文卿二人。林文卿稍一踌躇,想到褚英连晋王身份都与自己说了,画姨的事再瞒着他就显得自己不厚道了。
“褚英,既然你信任我,将你最不能说的身世也告诉了我。那有些事,我也不想再瞒你了。”林文卿看似平静地说着,心中五味杂陈。
“哦?我就说你心中有事,快说快说……”褚英推了推她,开心地笑着,笑得像个偷到了糖果的孩子。林文卿看得心中一暖,开始述说……
“我小的时候,并不是在我娘身边长大的。”林文卿叹了口气,坦白道,“养大我的人,与贤妃娘娘长得一般无二。我唤她画姨,也就是,方允他们所说的如画。”
褚英略惊讶地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回道:“这却是我没想到的。那她现在……”
“十岁那年,我被送回爹娘身边,从此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林文卿摇了摇头,说道,“稍大一些后,我按照记忆,回过从前住的别院,却是人去楼空。去问我爹,却又问不出答案。本来,都已渐渐死心了。可来了齐国,在那塔里偶遇了你,又遇见了贤妃,想寻回画姨的心便又热切了起来。只是,当年爹嘱咐过,说画姨的身份非比寻常,严禁我对外人泄露她的事情,所以,先前才没有跟你说。如今嘛……我想,你既是晋国,画姨又曾是齐国送去晋国和亲的。应该也算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了吧。”
“的确。”褚英苦笑了一下,亦叹了口气,说道,“我母后是以齐国宗室女的身份到的晋国。后来她送我到周家,也只听她说,自己原是故丞相之女,让我唤周大人为舅舅,贤妃为姨娘。如果,按照方允和方录所说的,当初被送去晋国的人,是那位如画夫人的话,那我母后又是谁呢?她长得与慧姨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莫非,你是怀疑,你的母后……”说到此处,林文卿不由低下声音,说道,“是已经被掉包过的?”
褚英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我与母后远隔千里,也很难当面询问与她。偏偏这事又不便询问尚父。”
“尚父?”
“是我的一位族叔。母后嘱他留在虞城照应我。毕竟也不能全指望周家。”
这时,林砚已端了茶水上来,褚英见她来了,也住了口,拿了一杯茶放在手上温着。林文卿待她泡好茶后,便使了眼色令她退下。
林砚走后,褚英方才继续说道:“若母后的确不是当年本应入晋的那个人,这背后肯定另有隐情。让尚父知道了,怕是不太好。国内始终有些人与我母后不对盘,这件事不能落人话柄,成为兴风作浪的工具!”
林文卿听后,转身到室内,取出一幅画来,展开来给褚英看,说道:“你且看看,画中人是不是你母后?”
画卷展开,却正是当日她与姜毓在山谷中的第一个房间里看到的画卷,画的是一位少女斜坐石凳,仰望南飞雁。
褚英看了一眼画卷,又惊又喜道:“果然是我母后。这画你从哪里寻来的?”
“你肯定吗?”林文卿追问道。
“肯定。你看,边上这几句小诗。雁去何日复归?长叹不能奋飞,孤芳自赏何为。华观冶容为谁?”褚英触摸着那一行小字,柔声道,“这正是我母后在宫中经常练的诗句。我绝不会认错的。这画你从哪儿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