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卿三人在部落里生活了几日,将这些“真正”容族人的生活观察了个遍,将这边的山山水水也游了个遍后,方才告别杜兰等人回转到了晋都。
三人牵马儿,徒步悠闲地在街上往容王府方向走着,还没来得及走近,林文卿感觉自己背后被人捶了一拳。
“终于回来了。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文卿转过头,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穆赢正用一种略带恼怒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林文卿略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一走好几天,连个音信都没有,还问我怎么了?”穆赢没好气地飞了她一个白眼,然后说道,“这位是谁?你这些天人影不见,就是和他在一起了吗?”穆赢的语气不太好,竟然还带着一股不忿之气。
林文卿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穆赢,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道:“这位是巴格辛,容王最宠信的族侄。”后半句,林文卿咬了重音。
“参见晋王!”巴格辛早已经认出了穆赢,待林文卿一介绍完,立刻上前一步参拜。他本就是聪明之人。见到此人与林文卿亲密非常,再观其眉目,的确是儿时曾有过数面之源的那位晋王。
褚英依旧皱着眉头,只随意挥了挥手,着他免礼,随即将巴格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巴格辛?”褚英倒不记得小时候见过巴格辛。当时他心裏不喜欢容族人,非常抵触跟他们的交往,所以对巴格辛自然就没有什么印象。
只是这个年轻人面带微笑,长得英气逼人,完全不同于他认识的一些容族年轻人,他不禁有了好感。两人互相审视着,暗暗较量着,有略有些欣赏对方。
两人斗牛般地对视许久,直到林文卿受不了打断了他们。
“好啦。你们两个想在这儿堵塞交通还是怎么的?”林文卿拉过穆赢,教训道,“这在大街上呢。”
穆赢发现林文卿拉的是自己的手,教训的也是自己,脸上又是一副“你别给我丢人”的表情,明显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而那个巴格辛只是外人而已。发现这一点后,他的心情忽然莫名愉悦,嘴角亦不自觉弯了上去。
他扫了一眼巴格辛,觉得自己应该大方一点,于是,他向对方抱拳致谢道:“这几天劳烦巴兄照顾文靖。不如由我做东,我们到前方酒家喝一杯。”
“好呀好呀,我感觉很久很久没有跟你一起喝酒了。”林文卿一听也乐了,眉开眼笑地凑趣道。
通过这几天跟巴格辛的交往,林文卿可以肯定这个人是个可用之材,也是个性情不错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的母亲颇代表了容族内部的一部分势力。若能将他拉过来,对穆赢以后管理晋国,统治容族,一定很有帮助。她原还想着回来之后,怎么介绍二人认识,可巧穆赢就守在路上碰见了,也免得她再想借口。
巴格辛听完穆赢赤|裸裸地占有宣言,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他的目光在林文卿和穆赢身上来来回回地转悠,发现穆赢的手非常自然地搭在了林文卿的肩膀上,而后者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会吧。没听说晋王有这种嗜好啊。”巴格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走啊,巴兄。嘀咕什么呢?”林文卿牵着马儿走了两步,见巴格辛停在原地不动,便开口说道。
巴格辛于是只好牵着马儿快速跟上。不过,四人最终却没有去什么酒家,而是回到了荣王府风波阁前的院子里。穆赢、林文卿、巴格辛三人围着一张石桌坐下,杨柳则以准备膳食为名,躲到了厨房里。
事实上,从刚才见到穆赢起,她就心惊胆颤的,幸好穆赢当时心思都放在林文卿身上,倒也没注意到现在的这个杨柳比自己之前在齐国见到的那个女性化许多。不过,她可是万万不敢再在穆赢面前晃荡了,若穆赢注意到了,那估计她家小姐也离穿帮不远了。
“这杨柳真是的,上了酒怎么也不先上几碟冷菜呢。”林文卿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皱眉说道,“真是不会布置。”
巴格辛呵呵一笑,提醒道:“文靖兄,你忘记我们马背上拿了什么东西回来了?”
“什么啊?”她本就对这些行囊里放了什么啊,拿了什么啊,都不关注。反正有杨柳在嘛,这些琐事又何须记呢。所以,即使巴格辛提醒了,她也是想不起来。
“烤全猪烤全羊啊。”巴格辛眨了眨眼睛。
“对!对!对!”林文卿这才拍了拍脑袋,说道,“赶紧叫人去把我们的行李翻一翻,把那些都拿出来。对,既然有这些,我们干脆也弄一场篝火宴好了。”
说干就干,林文卿立刻指使者容王府的下人们去抱了几捆干柴来放在院子里,搭起篝火来。她也要在这裏整一个篝火烤全羊给穆赢吃。
穆赢在一旁看她摆弄,笑呵呵道:“文靖,几天不见,你个江南人物也学会摆弄这些啦?看来,这几天没白出去溜达嘛。”
“他呀,这叫现学现卖!”巴格辛在一旁打趣道。
“是刚从你老家学来的吗?”
“是的,昨天晚上啊,这两个人都玩疯了。围着篝火,跟我全村的人,又喝又跳的。”巴格辛笑着对着褚英说道。
褚英和巴格辛本来彼此心裏都有些芥蒂,毕竟一个是晋王,一个是容族将军。
毕竟容王和昭太后的结合是如此的微妙和震撼,就在事隔这么多年的今天,容族人和晋人,对这样的关系还是非常敏感小心的。
但是他们彼此都感觉到,陌生感正慢慢在他们中间消失。彼此的好感和欣赏,快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