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他肯定不会去骚扰其他宫殿的。”赵灵儿有些语无伦次。
“你怎么知道不会?”冰魄机警地问道。
赵灵儿有点慌乱,她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慌忙说道:“我只是猜测。我想,晚上惊动了你,他必定也会害怕,说不定正赶着出宫呢。毕竟这裏是晋国宫廷啊。”
冰魄看她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瘾。看着她此时因为受寒而略显颤抖的身躯,冰魄不欲逼她,便也不再和她谈论这个话题。
“算了,雪雁,你先去给郡主泡杯参茶压压惊。”冰魄转身叮嘱道,“我去给郡主打盆热水,换洗一下身上衣服。”
她扶着赵灵儿走进卧室,帮她脱掉外衣,斜靠在榻榻床上。
这种榻榻床是有钱人家或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平时用来小憩休息时用的,也是她们平时靠着看书的地方。
雪雁拿来参茶,用汤勺在杯里搅拌几下,用双手端起送到赵灵儿面前。
“喝一口吧,小姐。”她轻轻地用勺子舀起来,用嘴巴吹了口气,送到赵灵儿嘴巴里。
赵灵儿连着喝了几口,顿觉得身体回暖了不少。
冰魄打来热水,拧干手绢,细心的擦拭着她的脸颊。反覆拧干了几次手绢,擦洗了她的手。
雪雁服侍灵儿喝下参汤后,赶紧去倒掉洗脸的热水,又打来一盘热水,俯身脱掉她的袜子,帮她把脚轻轻的泡在热水中。
赵灵儿感受到了一股热气从脚底窜起,很舒服很惬意,紧张害怕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冰魄见她缓过神来,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认真问道:“郡主,你是在哪里碰见那个黑衣人的?他又是怎么把你带至假山那边的?”
“我,我刚好在凉亭里沉思之时,那个人忽然捂住我的嘴巴。”赵灵儿抬头看着冰魄:“我本想反抗,可是又怕影响肚中宝宝。于是我就采取了顺从的方式。”
她停了一下,好像在努力回忆事情的经过。
“然后他拖着我到假山那边,用刀逼问我宫中的财物藏匿何处?我说我本不是这裏人,是个周国人,在此做客而已,哪里有什么金银珠宝。”
“可是他不相信,说晋王大婚临近,怎么可能没有宝贝?应该每个房间都堆满彩礼首饰才对。我无力跟他对抗,也无心跟他对答。我说我这裏反正没有,要命倒有一条。于是他失望之余,就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掳光了。”
此时她显得很是平静,犹如说别人的事情一般缓缓道来。
冰魄听得的仔细,紧着追问道:“郡主可有看清来人面目?我们可以临摹郡主描述的人像,然后全国发出通告以便搜查。”
“一点小事,何必惊动全国呢。太后如今为大婚的事情日夜操劳,我也不希望这么点小事情,去惊动整个宣徽殿。”她勉强一笑,她平静的表面下似乎澎湃着什么情绪,但是却被她自己极力压制着,“你说值得吗?”
“冰魄只是觉得不该让郡主千里迢迢来我们晋国和亲,还要遭受这种惊吓。此人狗胆包天,或许下次真会偷袭宣徽店。到时我怕太后追究起来,终是我隐瞒不报。”冰魄凝视着赵灵儿,静静观察着她,试图从她身上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今晚的赵灵儿反常得有些太过了,让她不得不怀疑,虽然她万分不愿意如此猜测。
“郡主以前认识他吗?”冰魄忽然问道。
“啊?我,我……,”她看着冰魄的眼睛忽然有点慌乱,赶紧掩饰说道:“我跟这种贼人怎么可能认识?何况我到晋国区区一个多月,除了宫中几个,这裏没有我认识的人。”
她心跳得厉害,扑通扑通,她真担心冰魄会听出她是在说谎。那个人威胁的话语和阴森的表情又一次在她的眼前出现,让她有些恍恍惚惚。
她记得自己犹不死心地询问关于那个负心人的情况。
记得,那人说:“齐王一切都好,就等着郡主这裏一切就绪,我们那边就可以马上行动。”
当时,她真想回绝那个人的那些要求。可是一想到腹中的宝宝或许能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她可以没有丈夫,但是孩子能没有父亲吗?从她发现自己怀上这个还的那一刻起,她就发现自己终究是逃不开姜毓精心布置的网。
“郡主,你再仔细想想吧。也许,这个人不是晋国人,是不是你从前在别国认识的人?”冰魄的询问将赵灵儿从恍惚中惊醒。
“我很确定我从前不认识他。”赵灵儿一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冰魄,我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好吗?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她不敢再面对冰魄充满怀疑的眼神,只能让她先离开。
赵灵儿既然发话了,冰魄纵然满腹疑问,也只能听她的话,一切等明天再说。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只能在心底祈祷:但愿,一切都是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