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静半夜发起了高烧,昏迷时还一直喊着乳娘跟两个名字。楚锦知道这事后确定司徒静没问题了。
不怪他疑心重,而是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一个富商押货回南京,半途从江里救了个遭水匪的姑娘,谁想那姑娘是水匪的细作。好在那富商的亲信非常警觉及时发现那姑娘不对,改了路线逃过一劫。这事传出来后,过往的船再碰到落难的人也不敢随意搭救了。
司徒静的烧反反复复,烧了三天才彻底退下去。
靠在床头,司徒静白着脸很是羞愧地说道:“郡主,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仅救了她的命,还让自己的丫鬟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楚瑛摇头道:“你别想太多了,安心养病。对了,船家跟我说晚上要停靠在江城码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等下床我给你买。”
司徒静现在心情郁结什么胃口都没有,若不是怕辜负了楚瑛的好意送来的汤水她都不想吃。
“谢谢郡主,我没什么想吃的。”
楚瑛看她神色悲戚,说道:“你乳娘肯定不希望你沉浸在悲痛之中,你只有振作起来才能对得起她的拼死相救。”
司徒静眼泪又落了下来:“我知道,可我只要一想到她沉入江中的样子我就无法安心。”
越说越伤心,司徒静道:“乳娘为了救我命都没了,而我连让她入土为安都无法做到。”
这个世代的人们,讲究落叶归根魂归故里。
楚瑛也没法宽慰她了,沉到江里那就是鱼虾的食物了,想要找回尸体基本没可能。
楚锦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你别再去看她了,有春雨照顾不会有事的。”
这几日因为司徒静的事楚瑛脸上都没了笑容。他跟淮王一直都希望楚瑛每天开开心心的,而不是整日愁眉不展。
楚瑛有些难受,说道:“哥,水匪杀人沉船如此凶残嚣张官府竟不闻不问,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楚瑛就不相信,官府要是下定决心还不能剿灭那些水匪,水匪再多也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楚锦沉默了下说道:“官府不是不想剿匪,而是剿匪太狡猾,一有风吹草动就藏起来。他们藏得很深,官府根本找不着。”
楚瑛嗤笑道:“只要官府决心剿灭他们,我相信他们就是藏到棺材里也一样能找出来。”
现在那些官员都在想方设法地捞钱,遇见事就互相推诿,实在避不过就应付了事。
楚锦摇头说道:“阿瑛,这事没你想得那么容易。这些水匪并不是真的单打独斗,他们其中有些还跟商人勾结。官府若是出兵剿匪,这些人就会暗中给他们通风报信,所以想剿灭他们非常难。”
商匪勾结这种事并不算新鲜,只是最终苦的是平头百姓。楚瑛心里愤恨,但她也知道跟楚锦说不出个结果来。或者说世道坏了,秩序崩溃许多事也不能用常理来论断了。
申时过半他们抵达江城码头。
楚锦知道楚瑛喜欢热闹,说道:“走,哥带你去码头逛一逛,那儿不仅有好玩的还有好吃的。”
这十来天一直呆在船上,她也憋得慌了。
不过看着楚锦单薄的身体,楚瑛说道:“哥,等会可能要走很远的路,咱们将轮椅带上吧!等咱们走累了,到时候可以让侍卫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