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的漂亮!”陈慕白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问,“可你确定陈铭墨当你是自己人?”
顾九思对自己的状况心知肚明,也没必要遮掩,“我确定不是。可我同样确定我不是你的‘自己人’。”
陈慕白笑着反问,“何以见得?”
“别人都说我不过是陈铭墨养的一条狗,若是有奶便是娘倒戈相向的话,那我就真的连狗都不如了。”
她的语气风轻云淡,唇角微扬,笑容清浅而寂寞。
陈慕白依旧姿态闲适,只是听到这句话时食指微动,阖了阖眼,薄薄的眼皮再睁开时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其实比这更难听的话他也听过,只是没想到顾九思竟看得这么淡。
“顾九思,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的话,就真的没有人把你当人看了。” 他也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其实你已经被陈铭墨训练的很好了,只是缺了自己的想法,一个人没有自己的想法,终究就只能是颗棋子,终有被弃的那一天,你在陈家这些年,应该知道陈铭墨的弃子下场有多惨。”
顾九思忽然笑了,连声音都轻快了许多,半开玩笑的问,“慕少这是在劝降招安吗?”
“不是”,陈慕白听出了顾九思话里的嘲讽,知道话题已经进入了尾声,她不愿再谈,便指了指面前的碗筷配合着自嘲,“我只是……吃饱了撑的。”
顾九思再次起身收拾碗筷回了厨房,转身的刹那,笑容消失,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这几年她的路越来越难走,每一步都要走的稳妥,走一步想三步,她已经越来越不敢迈步了,只能维持现状。
陈慕白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不敢赌,她输不起。
飘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顾九思在公司忙了半个早上,坐到位置上感觉暖洋洋的,一歪头便看到窗外阳光正好。
冬日里的阳光,温和灿烂,金灿灿的洒下来,慷慨耀眼,感受不到窗外刺骨的寒风,连带心裏都暖洋洋的。
顾九思眯着有些疼痛眼睛努力去看太阳,看太阳带着温暖穿过玻璃,迈着轻盈的舞步缠绕,慢慢伸出手去想要去抓金色的光线,陈慕白走出办公室刚要张口说什么,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硬生生的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他只觉得眼前的情景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答案就在脑中,可他却怎么都抓不住。
陈慕白也只是看了几秒钟,很快便回了办公室。
顾九思是被脚步声惊醒的,她才回神就看到江圣卓慢悠悠的走进来。她刚想站起来就看到江圣卓一脸不怀好意的冲她挥挥手,然后指着陈慕白的办公室说,“你忙你的,我找陈三儿。”
说完就推开陈慕白的办公室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江圣卓和陈慕白从小就打打闹闹,两个眉眼精致漂亮到让人嫉妒的男孩子就算是打架也是极养眼的,所以没人当真,而江陈终极矛盾爆发的导火索是,陈慕白的一个远房堂姐嫁给了江圣卓的远房小叔,尤记得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的:
陈慕白:“姐,姐夫。”
江圣卓:“小叔,小婶婶。”
某堂姐某小叔笑眯眯的应着,谁知下一秒竟变成这样。
陈慕白:“江小四,你小叔娶了我堂姐,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江圣卓立刻抬脚去踹他,“滚!”
陈慕白被踹了一脚恼羞成怒,“江圣卓,你大爷!”
江圣卓乐了,“嘿嘿,我们家老头儿是长子,我没大爷!”
陈慕白:“……”
从此之后如下场景便不停的上演。
陈慕白:“江小四,叫舅舅!”
江圣卓:“滚!”
陈慕白:“叫舅舅!”
江圣卓:“滚!”
……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长大以后虽然知道收敛,不再像小时候一样见面就掐,却也总是吹胡子瞪眼睛的看对方不顺眼,外人皆知,陈家的三少和江家的四少是不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前不久,江圣卓心尖儿上的人乔乐曦被“前女友”孟莱耍手段逼走,而孟莱转身便上了陈铭墨的床,江圣卓心裏有气,却碍着陈铭墨奈何不了她,所谓父债子偿,便有事儿没事儿的跑到陈慕白这裏恶心他,找他出气。
果然,江圣卓才进了陈慕白办公室两分钟,顾九思就听到裏面的动静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