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簇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小宇宙,“这是谁又招惹你了?”
说完才想起来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吵醒你了?”
他和这个弟弟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知道陈慕白刚起床和被吵醒的时候脾气最大,简直就是六亲不认。
陈慕白模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陈簇也不在意,“我好久没见你了,这周末一起吃顿饭吧。”
陈慕白揉着眼角,“吃饭可以,不过事先说好了啊,你自己来,闲杂人等不许带。”
他一向对陈簇的女朋友不待见,不明白那么仙风道骨的人怎么会喜欢那么……又二又笨的吃货。
陈簇似乎很不满意,小声训斥了一下,“那是你嫂子!”
陈慕白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事情,夸张的笑了几声之后才回答,“别了,我没那个福气有这么个长辈。”
陈簇那边似乎有什么事,他应了一声之后对陈慕白说,“我这边有个病人,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把时间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陈慕白挂了电话之后再也睡不着了。
拿着顾九思看过的那本书翻来覆去的扫了几眼,也看不进去,翻到某一页的时候忽然掉出来一张纸。
陈慕白你以为我是白痴吗,会上你的当!
陈慕白一笑,那天他确实是故意把那几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来试探顾九思,只不过纸上的内容都是真的,她却不会相信。
其实他也一样,这种日子过得久了,早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这些年他和顾九思相互试探,真真假假,怕是再也不敢,或者是不会相信对方了吧。
生活对他和顾九思都是残忍的,在最无助的时候,慢慢割舍掉对任何人的依赖心,从此,他们不敢依赖,只能孤身前行,那是他们的保护色,轻易不会褪去。
周末一大早陈慕白就接到陈铭墨秘书的电话,让他到办公室一趟。
陈铭墨办公的地方陈慕白没来过几次,一是太偏,二是层层站岗,隔几步就戳着一个人,他看着心烦。
陈慕白的车大部分警衞都认识,倒也一路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
陈铭墨办公室的装饰还是老派作风,古朴简单,书桌,沙发,书柜,陈慕白的视线扫到屏风时,眼角一抽,心裏咯噔一下。
那道屏风有些年头了,上面画着佛手,原本颇有禅机,只是……
他十岁那年,年少顽皮叛逆硬生生把那幅画改成了竖着中指的佛手,下场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这就是陈慕白不愿意踏进这裏的第三个原因,虽然过去了十几年,可这道竖着中指的佛手屏风依旧能轻轻松松的让铁血慕少腿软。
坐下后陈铭墨问了几句之后便进入到了正题,试探性的开了个头,“立升集团的事情……”
陈慕白一听到这四个字就炸了毛,“别提了!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领导,没事儿整顿什么风气,还拿立升开刀,也不知道提前通个气,我可是折了好多人力财力进去,本以为是块肥肉,结果什么都没捞着,你说可气不可气?”
吼了一通之后又特别认真且真诚的看向陈铭墨,“您知道是哪个畜牲干的吗?”
陈铭墨听了差点吐血,却又不能承认不能反驳,只能硬生生吞下去,逼着自己看上去平静无比,“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就不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陈慕白一脸懵懂,“什么蹊跷?”
陈铭墨暗示他,“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人钻了空子占了便宜?”
陈慕白一拍桌子,“当然有!不就是那个什么要求严办的领导嘛!他占了最大的便宜!”
陈铭墨无语,继续诱导,“那陈慕云或者陈慕昭呢?虽然他们各有损失,可万一有人在演戏呢?”
陈慕白心裏冷笑,脸上却立刻摆出迷惑的表情,拧着眉头苦思,“你这么说起来,我倒想起一件事。立升集团的事情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钱吗,陈慕云是董明辉的亲外甥,董家那可是最不缺钱的,按理说陈慕云不该凑这个热闹,可他却是闹得最凶的。”
陈慕白现在恨不得让陈铭墨忘了有陈慕昭这个人,免得他找顾九思的麻烦,只能尽量把陈铭墨的注意力引到陈慕云身上去。
陈铭墨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陈慕白静了半天忽然跳起来,“您不会也怀疑我吧?”
陈铭墨向来擅长试探从不会当面撕破脸,掩饰性的笑着,“没有,对了,最近怎么没看到顾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