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雨沉吟一下说,见到封青岩脸上诧异之色,又道:“是牧雨习琴,亦可以说是观琴。”
“这‘观琴’如何说?”
封青岩更加诧异了,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自牧雨见到君子第一眼,就从君子身上感受到若隐若现的‘清幽平淡’之息。”
牧雨目如秋水,眉似远山,细腰杨柳,轻盈胜如飞燕。
虽薄施脂粉,其尽有容颜。
封青岩眨眨眼,不明所以。
“琴,推崇正音雅乐,以‘清幽平淡’为上,不以繁声热闹为趣。即使是筝瑟、箫笛,皆音色柔和,恬淡而音韵绵长。”
牧雨身影微转,看向远处轻说。
“琴,推崇中和之美,平稳节制、含蓄淡雅。”牧雨一边慢走一边说,“这亦与道家的清静、无为暗合,太上曾言:‘大音希声’,正声应‘简静’,静才会有空灵渺远之感,才能与万物合一。”
“君子曾亦言,身手皆静,目无他物,与太和相通,与妙道相融。”牧雨又道,“专精注神,身忘物外,可泣鬼神,可惊风雨。”
封青岩点点头。
“说得真好。”
牧雨无比感叹说,内心充满佩服。
“女郎过誉了。”封青岩说。
“不。”
牧雨摇摇头,继续说,声音婉转悦耳,似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独具风韵,“君子身有‘清幽平淡’之息,乃天生的善琴者,于他人更易于身手皆静,目无他物,与太和相通,与妙道相融。”
封青岩闻言哭笑不得,自己连琴都不会,甚至没有摸过,何来天生的善琴者?
竹楼三问,纯粹是自救搬来的救兵而已。
不过他不会无故打自己的脸,就问:“女郎欲要如何?”
“牧雨只需要静观君子一日即可。”
牧雨迟疑一下,还是说出来了,但是亦羞红了脸,低着脑袋不敢看封青岩,“雨,欲想从君子身上得窥‘清幽平淡’的门径,只要得窥‘清幽平淡’的门径,或许雨就有望踏入六品……”
牧雨的声音越来越低,脸庞已经通红,红到脖子处。
封青岩有些错愕。
“若君子不便……”
牧雨依然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失落道:“是雨唐突了,还请君子见谅。”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若是如此,真有望踏入六品?”
牧雨微微点头。
“那我今晚坐于灵水桥到天亮,以便你静观,如何?”
封青岩思索一下说,肯定不能两人独于一室,要不然必生流言蜚语。
要观,也要处于众目睽睽之下。
这样对谁都好。
虽然他是三鼎君子,但鼎君子不会永远都是鼎君子。
当德没了,君子鼎亦会消失,不再是鼎君子。
“雨,谢过君子。”
牧雨心中喜悦,对着封青岩施礼后就乘坐马车离开。
封青岩蹙着眉头看着离开的马车,不由摇摇头,这样的要求实在有些荒唐。
亦有可能是他孤陋寡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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