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什么?”
“景大人跟娘娘要个宫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为何皇后却要阻止呢?况且,皇后今天在亭内失常的事,宫里已有些对您不利的传闻了。”
棠煜这么快就知道了?宫里果然是没秘密可言。
也是,那么多人在亭中,只怕这事已传遍整个皇宫了吧。
不知为何,心底很在意棠煜进来时未看我一眼。
“什么?”皇后盯着我的目光更为怨毒,最终道:“苏恩,若你敢对本宫有点半不利,本宫让你怎么死也不知道。”
话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所有的宫人都赶紧跟在身后出去,而走得最快最急的那些宫人正是平常与我最为交好的。
棠煜看到了我眼底的恨,如火焰喷发的恨。
他往外走去,走过我身边时,轻轻说了一句话:“别轻易的去恨,至少我还在你的身边。”
好轻的一句话,真的很轻很轻,我几乎以为是我的错觉。
可在他出门时又转身望我的温暖眸子中,我知道,他真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诺大的殿堂只站了我一个人。
迸发的恨还在,可理智也回到了心中。
“棠煜?”我喃喃,笑了,至少还有一个人在关怀着我,不会让我伤心、失望。
这就够了。
觉得头很痛,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一片茫然。
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听见有开门的声音。
一名小宫女悄然无声的走了进来,一见我毫无表情的站着,吓了一跳,拼命的以手拍抚着胸口。
我见过她,她是洗衣局的宫女。
果然,她小跑至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交给我:“这是素颜姑姑给你的。”说完,又谨慎的悄然离去。
摊开纸,只见纸上横写着‘解药’二字,下面则是一副菜,我轻轻念着:“生姜海带豆腐煲,一日一次,吃十日。”
什么意思?解药?难道是欢乐粉的解药吗?
肯定是的,只有素颜姑姑知道我正在找解药。
真是没想到欢乐粉的解药是一碗菜,生姜海带豆腐煲,这么普通平常的菜,是百姓桌上最为常见的菜肴了。
这些东西,御膳房里应该有的。
脚在迈出门槛时又僵住了,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帮那个男人和皇后的儿子寻找解药?他们,一个强夺取我清白,恶意无视我的痛苦,一个故意诬陷我要杀我。
望着手中写着解药的纸,摇摇头,我做不到,为什么要去帮他们的儿子?
有必要这么高尚吗?
善有善报吗?
假的,都是假的。
皇宫里的人,他们以欺人为乐,没有任何道德品质可言。
我朝自己的小偏房走去。
安妃生了个儿子,皇帝赐名炎煦。
安妃宫热闹非凡。
就算皇后心裏怎么闹火,还是必须很开心的前往安妃宫祝贺,甚至还要带上我。
“煦儿真是可爱,瞧这小鼻子,像极了妹妹。”皇后轻轻逗弄着篮里正在沉睡的二皇子,将母后这个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恩恩,把本宫要送给煦儿的坠子拿过来。”
我将手中端着的玲珑银锁递给皇后。
“妾身代煦儿谢过皇后娘娘的恩赐。”坐月子中的安妃见状,忙要起身谢恩,被皇后轻轻拦下,说:“快别这样,本宫还得要谢谢你为皇上诞下这么可爱的皇嗣,辛苦了。”
“不敢,这是妾身的份内事。”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头痛,到现在,更是头痛欲裂。
安妃与皇后相互的表情,对话,外人看来妻妾之间是多么和谐,多么的亲密友好,我却明白,为了各自的利益都是在做戏。
做给每个人看,或许连她们自己也给骗了。
侧目时,见到小伶冷冰冰的瞪着我,是看仇人的目光。
我抿紧了唇,冷冷的回望向她,有多少对皇宫的厌恶,看向她的目光就有多深沉。
小伶怔忡了下,快速的别开眼。
“皇上驾到——”
尖长的四字使得我心脏猛的收缩,一瞬间身子极度僵硬。
胃又隐隐的不舒服了。
退至脚落,我将头落得低低的,可还是看到了那双唯有他才能穿的明黄龙鞋。
“妾身见过皇上。”
“奴婢见过皇上。”
“都起来吧。”薄凉的声音今天沉沉的。
“皇上,您看煦儿多可爱啊,五官可像极了皇上,以后铁定比皇上好看。”皇后夸着。
皇帝在说着什么,我没有听清,或者说不想去听,只木然的望着像水面一样洁净光亮的地砖。
直到注意到光亮的地砖上也有他的身影,对上了双如秋般落凉的眸子,尽管模样不清,却还是让我无法再冷静,捏紧了拳。
不能对他做什么吗?
只能忍受这份屈辱吗?
是这样的吗?
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