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凉,这天起来,就见院中堆积了很多的枯叶。
景临非常的忙,已有十几天没见着他的身影了,而赵月芙也显少露面,很早起来就出了门,晚饭后才回来。
每个人都匆匆忙忙的,就只有我,进出在这个院子里。
心裏想着棠煜,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中秋从皇宫回来,就没见着过他,焦急的牵挂着,又无可奈何。
“又要出去啊?”门口的家丁见了我。迎上笑容:“十天来这可是你第六次出门了。”
“是啊,她们叫我去买点胭脂回来。”
“也太过份了,怎么能总这样差遣你呢。”家丁摇摇头,眸中有丝同情。
“反正也闲着。”我笑笑出了门,这次倒没有找借口出去,或许是我勤快,多做事少说话,又整天笑脸相迎的缘故吧。被丫头们差遣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买胭脂水粉,绣活用的绸缎,针线,凡是丫头们需要什么就来跟我说,久而久之,成了这样。
而我也乐于此。
不为别的,外面能打听到我想知道的事。
与前几次一样,一出府,我先来到了离府不远的茶楼,叫了杯茶静静的坐着。
茶楼向来是人多嘴杂之地,三教九流都会在此汇集,不经意间总能听到些你想知道的。
刚喝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听见有人说道:“听说又有十几个前朝余孽落网了。”
“看来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剿灭他们。”
“灭了好,总是这样乱下去,夜晚睡着都害怕。现在天下太平的,这些人还弄什么光复前朝,这不是在害我们百姓吗?”说的人倏然站了起来,对着整座茶楼高喊:“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立时有人附合:“我们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当今皇上又是难得的贤君,这些前朝余孽真是吃饱了撑着。”
这个话题一起来,茶楼的气氛又高昂了很多。
喝完仅剩的茶。招来小二付了钱,我下了搂。
这些天来,中秋的宫战是最为热门的话题,一上茶楼,处处可见人在议论此事,大多数是对前朝余孽的不满,骂他们破坏了百姓安稳的日子。
很是为棠煜忧虑,不得民心的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从怀中拿出纸。看着上面写着的二十几样要买的东西,我朝最近的针钱铺走去。
当我买齐所有的东西,夕阳已下沉了稍许。
抬头,就见着炊烟袅袅,各家各户已在做晚饭了。
抱着一大堆东西,我朝原路返回。
身子蓦然顿住,方才走过一个小胡同时,似乎见着了棠煜。
想也未想,我后退了几步,看向小胡同,胡同幽暗,空无一人。
是看错了吗?
可能是这几天想他想得太多,才会看错吧。
定定神。返回。
秋夜清凉。
望着窗外的早已萧条的梅树良久。久到确定棠煜是不可能突然出现在面前。
才关上了窗。一扇扇的关上。
就在我要将烛火拿向沐浴房时,屋门被推开。
难道是棠煜?
可不是,是景临。
心头阵阵失落,将烛火放回原处,我简单行礼:“民女见过大人。”
景临目光落寂的望着我,俊美的面容是深深的疲惫。
“大人请坐,民女给你倒杯茶。”倒上了茶,景临并没有过来,仍旧是落寞的望着我。
“大人?”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景临开口,声音忧郁:“那时在一起多轻松,多自在。”
“是大人亲手毁了那份轻松与自在。”
景临一步步过来,每迈一步都显沉重。
我后退一步,戒备的望着他。
他落了坐,苦笑:“我只是想坐坐。在这裏坐坐就好。”
沉默着。
“最近很辛苦,前朝余孽四处活动,还杀了我们好几个地方官,天天忙着歼灭他们,已有近千名余党落了牢,可是,还是让那个领头人跑了。而我每每去皇宫向皇上禀报时,她都会以不同的借口叫人来找我。”
她自然就是皇后。
能说什么呢?痴情没有错。
“她要我休了赵月芙,赶你出景府。”景临的声音越发疲惫。
“大人不必为难,恩恩甘愿被赶出府。”
景临一声嗤笑:“是啊,你早就想出府了,可我不想放你离开,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我静静站着。
“我让你失望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