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忍不住朝三儿望去,就见三儿左肩上隐约有着血斑,并不明显,加上她的衣色也非白色,若非这血腥味使然,很难看出她的肩受了伤。
到现在都渗出着血,可见伤痕很深。
镜中的三儿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头上戴的钗环上。
下意识的朝她的鞋子望去,本该是干;争的鞋面这会落着一些碎草与灰尘。
一如上一次。
“贵嫔,你待三儿真好。”三朝转身朝我笑,憨厚的表情,真心的目光。
胡乱点了点头,赶紧将衣裳放进柜内,详装没发现什么,问:“三儿,今天有去什么地方吗?”
“没有啊,宫里能去的地方都过去了,一点都不好玩。”
“宫女们都喜欢在私下集集会,而你总是与我如影随形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管你管得严呢。”
“奴婢喜欢和贵嫔在一起嘛。”三儿嘻嘻一笑。
“是吗?”
“对了,奴婢方才走过御花园时,听见宫女私下在说,最近柳妃娘娘经常上御书房吵着见皇上,可皇上没理她。”
“柳妃娘娘吵着要见皇上?”我一愣。
“听那些宫人说皇上是不准柳妃生孩子的,没想她却偷换了内务府煎出的草药,才怀了龙嗣,皇上生气着呢,才不会见她的。”
“三儿?”轻唤,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奴婢在。”
面对她开心的笑脸,哽在喉中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便道:“窗前的野竹好几天没浇水了。你去浇浇吧。”
“是,奴婢这就去。”
深夜时分,想了许久,我出了寝宫,来到了院子后面,隐在一颗杏子树下,从这裏望去,是三儿小偏房的木窗。
并不想怀疑三儿,一个在后宫私刑下仍愿维护我的人,心裏感动,更感激。
只她身上的疑惑真的太多,多到我无法忽略。
若直接问了,怕她不会坦言。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去查。
而我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免。
不知今夜,会不会有收获。
夜风清冷,吹进衣领时,引得身子一阵轻颤。
三儿房内的烛火还亮着,这么晚了她在做什么?
二个时辰后,房子暗了下来。
忍不了双脚的疼痛,我只好回了寝宫。
一进殿门,就见一道修长傲昂的身子站在窗边望着那野竹盆景出神。
“皇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来清仪殿已不叫人通报。
“这么晚,去哪了?”他牵过我的手,在触及到手中的冰冷后,拧拧眉。
“睡不着,去院中走了走。”
“天越来越冷,下次出寝宫,要披上锦披才能出去。”
“是,妄身记下了。”服侍着他宽衣,在要解下他的腰带时,身子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让朕抱抱你。”
“皇上抱得还不够啊?”
“不够,永远不够,朕要把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
“妄身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恩恩。你了解朕吗?要说实话。”
“不了解。”
实话,他会伤心吗?
一时,心中不安着。
不知道他的喜好是什么,除了上朝,不知道他日常都在做些什么。
他的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心底起了焦急,我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对他竟是这般的无知呢?
“那你相信朕吗?”听不出他声音中的喜怒,他眼底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信。”信他,一直以来就相信他。
“为什么?”
呆愣着。为什么?不知道。
是啊,我为什么会信他?
“回答朕,为什么相信朕?”他似乎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不知道,就是相信。”没由来的信他。
他的万民景仰的皇帝,是百姓称颂的明君。
皇帝二个字在我幼小时就是深根固底的,对这二个字,有着崇敬,有着畏惧,有着很多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他的身上,皇者之气浑然天成,有着叫人不得不臣服的气势与魅力,是与生俱来的金贵。
当二者相结合之时,当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时,信任成为了盲目。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很莫明的一种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