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欢连连点头。
马汉正色对赵寒烟道:“那我们赶紧先去拿人,而今已有人证,确定那周伢子和钱石有关。这下好了,倒不用想辙怎么骗话了,把人拿回来狠狠一审就知道。”
白玉堂招来两名衙差,打发他们带王二欢去见公孙策,转即也跟着赵寒烟和马汉走。马汉颇觉得惊喜,有点激动地搓搓手,时不时地崇拜看一眼白玉堂。
“我还从没有和白少侠一起办案过,这是第一次,怎么还有点紧张?”马汉一着急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明明他问的问题前面就是答案。
赵寒烟拿手里的扇子敲敲马汉的脑壳,让他机灵点,提醒他公孙先生刚刚可就是因为他激灵才把这事交给他。
马汉连连应承,但瞄向白玉堂的时候,还是泛着一脸傻劲儿,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赵寒烟无奈摇头,想想白玉堂于马汉,大概就是当年晏殊于自己那般。普通人在面对偶像的时候,难免要丧失理智的,可以理解。
赵寒烟就撂下马汉不管,跟白玉堂简单讲了葛老大的事。
“这钱石拐人很有方法,有自己的人脉,除了有更多的选择可以挑人之外,还可利用这些伢子提供的消息尽快找到人,然后提前做好谋划,以顺利将人拐走。”白玉谈说罢,又提起钱石之前去开封府想领走兰儿的事,“可见他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而且此人很会伪装,若第一次见他,只从外表言谈看,还会给人随和、知礼和厚道的印象,不会激起人的戒备之心。”
马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玉堂,忍不住拍手,因现在他们在街上,不好拍得大声,马汉就轻轻合掌无声地拍,以示自己对白玉堂崇拜。
“说得太好了,每句话都到位。不过类似这种话以前都是小厨子在讲,白少侠而今也可以了。太厉害了,不仅功夫好,还会看人心。”马汉挠头,自我检讨,“我也跟小厨子混了挺长时间,怎么就没这本事。”
“对,是厉害。”赵寒烟跟着赞叹道。
白玉堂别目看赵寒烟:“不及你一半。”
“但我没功夫,总体来看你还是比我厉害许多倍。”赵寒烟不吝赞美,对白玉堂竖大拇指。
白玉堂忍不住笑,用手挡掉了赵寒烟的手,“比你厉害点也好,我是你大哥,自该照顾你。”
“哇——”马汉把艳羡的目光立刻投向赵寒烟,恨不得自己能成为她,“想知道做白少侠的小弟有什么要求,我看看我自己能不能努力一下。”
“别做梦了。”
马汉才做起的美梦立刻被无情地打碎了。
马汉哭丧一张脸凑到赵寒烟身边,恳求赵寒烟安慰他两句。
白玉堂见马汉的肩膀再往左多一寸,就会碰到赵寒烟,呵斥他赶紧在前带路,别耽误时间查案。
说到案子,马汉表情立刻严肃了,飞快地走在前头。
“案子虽然没破,但其实不用时时刻刻绷紧脑子,硬想的结果只会把自己逼得头疼,容易发疯,适当的放松休息,换个角度去想,反而变得容易了。”赵寒烟对白玉堂道。
白玉堂不确定问赵寒烟:“你……在为马汉说话?”
“我这是告诉你,想不明白事别硬想,更不好大冷天跑到房顶上边受凉边想。”
好容易酝酿的鸡汤,白玉堂竟然没懂。
赵寒烟随即问白玉堂身体如何,是否还有不适。
白玉堂摇头,“早就没事了。”
赵寒烟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白玉堂步伐慢了下来,看着赵寒烟的背影,一步步跟着,一路想了很多。
“到了,就这家。”马汉指着面前的宅子。
黄泥墙,半旧的黑漆木门,墙的高度只到赵寒烟的脖颈处,院里的情况一目了然。有三间瓦房,还有个后院。
赵寒烟敲了敲门,屋里立刻有人应声,随后走出一位年级在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微胖女子。
马汉忙低声对赵寒烟道:“这就是周伢子。”
“女的?”赵寒烟惊讶问。
“我没说过么?”马汉挠挠头,连连赔不是。
门开了,周伢子一脸陌生地打量门口的三人:“你们有事?”
“钱石认识么?”赵寒烟立刻问。
周伢子愣了下,随后她看到白玉堂和马汉腰间的刀,转身就要跑。马汉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抓住了周伢子的胳膊,将她按倒在地。
“跟我没关系,真没关系。”周伢子惶恐道。
“你知道我们找你为什么事?”赵寒烟亮了开封府的身份之后,询问周伢子。
“为了皮素素的事儿,我听说钱石死了。”周伢子低头老实地回答道。
随后周伢子就在赵寒烟的质问之下,老实交代了她和钱石关系。她是在六年前认识钱石,起初钱石就是问她买哑童。本来那哑童周伢子已经卖出去了,就差送人过去,但钱石愿意出十倍价钱买回来,周伢子但他出手大方,自然愿意和他长久做生意。钱石基本上一年能来两三次到她这问人、挑人,有合适的,出价就很大方。没有合适的,如果周伢子能给提供线索,也有钱拿。时间长了,周伢子也渐渐知道钱石做生意的特别,和她们这些普通伢子很不同。
“他招待的主顾都有些奇怪的癖好,但给的钱也多。我还听说这里头不乏有王孙贵胄,总归哪一个都不好惹,他是一个名字都没给我透露过。有生意的时候,他自己有找不到人,就会来我这问问。皮素素便是他前几天找我问的,我除了帮忙传个话,什么都没干,那皮素素不是我抱走的!”周伢子哭啼啼喊冤。
“你还冤!要不是你,皮素素会被他拐走?痛快交代这京城还有哪几个伢子和他有来往。”马汉呵斥道。
“十字街的尤大娘跟他更密切,我丈夫有次亲眼看见他宿在了尤大娘家。”
马汉随即将周伢子押着,令她领路去见尤大娘。
路上赵寒烟就商议了个办法,让周伢子配合,告诉她如此很可能得开封府的轻判。周伢子没得选,乖乖应承。
三人到了尤大娘家,得知她不在,周伢子就带他们去了尤大娘的另一个住处。
“你们做伢子的倒真有钱,住处都不止一个。”马汉冷笑叹。
“院子是会多一些,有些地方是要关买来的男童女童的。”
周伢子到了地方后,就笑着和尤大娘见过,问她这里有没有漂亮的姑娘可选。
“有是有,就怕你要不起。”尤大娘一向看不上周伢子,嗤笑一声,转头打量白玉堂、赵寒烟等人,惊讶道,“这三位是?”
“我可出五十两黄金,你卖不卖?”周伢子问。
尤大娘听到钱数后愣住,怀疑打量一番周伢子,再问和她一起的三人到底是谁。
周伢子假意把尤大娘拉到一边,但却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对她说道:“我也不瞒你了,这是钱石的客人——的属下,来问我买人。”
“钱石的?”尤大娘惊得瞪圆眼,“这怎么可能!再说他人都死了,他的生意你也敢接下做?”
“有什么不敢,正是他人死了,总要有人继续接他的活儿干,为什么不能是我。”周伢子瞥一眼尤大娘,“就问你卖不卖!”
“不对啊,钱石从不说他客人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尤大娘眼里流露出更多怀疑,见周伢子就是不说,皱眉赶人,“不卖,你们走吧!”
“不卖?除了我没人会给你这么高的价钱,你可别是为了和我斗气,就犯傻和钱过不去!”周伢子惊讶道。
“谁跟你斗气,我自能卖更高的价钱。”
周伢子还要加价,尤大娘怎么都不卖了,赶人走。
随后周伢子就被马汉押往开封府,赵寒烟和白玉堂则还留在原处,看着周伢子。
俩人本来就是打算站一会儿,等回头开封府来人替换就走。不想尤大娘这么快就出门了,赵寒烟和白玉堂只好赶紧跟上,因怕被她认出来,赵寒烟半路见有卖草帽的,买了两顶分一个给白玉堂戴。
俩人一路跟着尤大娘到了州桥,再往深处走,就眼瞧她进了忘忧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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