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曼找不到头绪,干脆不想。
跑了一会儿就到了先场,离得近了热的人出汗。
人还在救火,居民也还在撤离中。从一个点撤到另一个临时安置点。
城池还算大,经过西戎兵的一阵子占领、抄掠之后,人口很是稀薄,田曼一度苦思是否鼓励生育。
最终她也没有把策略落实,而是选择了吸引流民过来加入,效果很是可观。
一场火,烧出十万难民。
目测直接受灾的人不出几万,但是一个家庭连着一个家族,骨牌倒一个拖累一片。
而暖香阁这片区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经济特区。
伤筋动骨了呀。
田曼看的肉疼的很,这跟焚烧银票有什么区别。
她几乎落下感动的泪水。
“领主抛弃了我们,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他已经将我们放弃!乡亲们,领主欺骗了我们,在我们受苦的时候,他还在领主府里酣睡。
领主背叛了我们,他只想大赚一笔,然后把咋们和咋们的命,卖给李家那个少主!
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咋们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又要回去了呀。
乡亲们,我们怎么办?!”
“找领主讨个说法。”
“讨个说法!”
“我不要再回到以前猪狗不如的日子!”
“我们要过好日子。”
“过年要吃肉,不吃糠。”
。。。
大火之前,一拳挥起百拳应。
治安队的人,驱散了他们,很快分裂的一团各自又出现了小团体。
吵吵闹闹的,给本就闹心的大火,更旺了一罐子油。
“在革命开始之前,少年,你是否愿意担起重担?”田曼淡定的看向张子源。
她怕站出去过于像领主,会掉下保命的马甲。
这时需要一个代言人。
张子源很想拒绝,但此情此景,心中欲成为万众瞩目存在的那颗心,指向了人群中央。
“我去。”
这两个字和说出的语气,很好的表现出了张子源此刻的复杂心情。
田曼自动忽略了他的不开心,推了他一把,高呼道,“领主的使者在此,闲杂人等回避!”
话音一起,人潮水般分开两边,张子源忐忑的一抖缰绳,在万众瞩目中慢慢走向正中央的位置。
脑子里一片空白。
腹稿怎么打也打不好,待会要怎么说话?
在线等,十万火急!
“少年,放轻松。安抚百姓可是二等功,仅次于拯救城池堪破、扶大夏之将倾。”
田曼脸上带着面具,可怕的怒容,听声音却是非常之愉悦。
能享受这种注目,她才是那个天选之子吧。
张子源酸的很,偏偏无可奈何。
在阵前了,他却还是压不住的想要逃跑,腿肚子都在转筋。
“我。。”张子源再想要说话时,已经站在了人群的包围里,四面都是人,一人一双眼看着他,愤怒的、挑剔的、疏离的、懵懂的。。。
许许多多的目光集聚在他身上,他的腿肚子更疼了。
“该你说话了,可别丢了领主的脸。”田曼朝他挤挤眼。
“你。。我。。。”张子源说话都找不到舌头,原来已经紧张到田曼在身边说话,都没听见的程度。
让百姓安静下来的是她吧。
“各位,领主还在生病,他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叫我给各位传个话。
领主已经为各位受灾的人,安排好了住宿,每个人都能领到救济的物资。。。
请各位本着初来这里心里的信念,相信领主,她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
她治理下的百姓,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卑劣的、或者有着不可言说的曾经的人,她都是一样看待的。
打家在这里能获得新生。
领主原本是夏林朱雀堂主,朱雀的信念就是浴火重生。
这场火是我们与领主之间信任的考验,我们要相信领主,我们要相信自己,大火和战争不能毁灭我们想要幸福生活的心!”
田曼眼角一跳,张子源都在讲什么呀?
知道这么多人的物资调集有多贵、多难么,这个就算了,反正她也逃不了。
关键是新生什么的,这小子在秘密的表达些什么心声啊?
“相信领主!”
“相信我们自己!”
“领主万岁!”
。。。
“大人,漠城领主这是在聚众造反,我等快些将消息传回朝廷。”
人群之外,胡子被点的弯弯曲曲的两个中年人,拍着衣袍上的落灰。
他们被手下围在一块安全的位置。
火起来时,他们头一批逃出了暖香阁。
因不愿错过探敌虚实的机会,死活赖着不走,治安队拿他们的身份没办法。
也不能防着不管,分出了些人保护他们。
不甘心保护他们的治安对员,没一个有好脸色的,人人一副大爷带孙子的表情,叫两个朝廷特使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轻视。
这更加坚定了他们态度,只要添油加醋往上头一说,西征军离着也不算远,不怕治不了这些刁民。
才来领主就称病让位避着不见,人不来也就算了,钱财、美女、园林府宅这些一个都没安排,炭火都要自己去买。
借着一个毛头小子的势力,暖香阁这种地方都敢不给他们免单,简直欺人太甚!
“哼,此竖子,仗着背后夏林郡王撑腰,就如此怠慢我等。老夫这就一封书信直上圣表,不出半月,平定这边陲乱象!”
“轰隆!”
一声爆炸从城外传来,吓的人心肝乱颤。马儿嘶鸣,扬起前蹄,四处奔逃,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这是什么声音呀?”朝廷使者被人保护着往驿馆撤离,分出神来往天上看。
“大人,平白落下雷声,这漠城领主怕是妖怪,连天都支持我等平定此处。”
“好,我这就回去写信,将此处之事上表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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