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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港口黑手党本部, 五十九楼,干部的办公室。
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的西田志桥今年二十八岁,晋升干部有三年之久, 他的名字相对平凡, 但是他的异能力可一点都不普通,标准的攻击系,破坏性很强,异能力名——“泛滥成灾的泡沫”。
他拥有把接触到的物体粉碎的力量, 毁尸灭迹的高手, 在未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前,一度是政府盯上的高危级别的异能力者。
为了不被政府监/管,他跑去混黑,利用异能力杀人于无形,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美酒、豪宅、跑车样样不缺,他本来可以过上舒服的干部生活,前提是……他不去肖想港黑首领的位置。
今天令人艳羡的干部办公室里, 发生了不亚于地震的一幕。
办公桌后的座位无人。
沙发上,则坐着几乎不会踏入办公室的麻生秋也。
西田志桥满脸厌恶地关上门, 不受控制地朝麻生秋也单膝跪下,行了一个对港黑首领才会用上的跪膝礼,口中说道:“主人。”
这是兰堂的恶趣味。
兰堂觉得秋也会喜欢便编辑了“主仆”关系的指令。
即便工作时间无法接触秋也,兰堂还是很想和秋也玩一点小情趣, 本人无法亲自到场,便派遣自己的人形异能力去陪秋也。然而西田志桥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港黑干部。
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恋人的贴心, 尤其是恋人把自己的敌人送过来, 制作成了一个具备人格、记忆和异能力的工具人。
这是第三个工具人……
完完全全听话, 不会报仇,不会再对你找茬的异能力者。
麻生秋也想笑,脸色克制不住的兴奋,又因为理智的压制,温润俊美的容颜浮现如海面晃荡之下的扭曲感,笑意在唇边冰冷刺骨。
何喜之有呢……
又不是自己战胜的敌人。
他没有出力多少,而“彩画集”有多强大,自己难道会不知道吗?
现在有多高兴……未来会全部反噬己身。
麻生秋也在数了三次心跳声后,回归了冷静的态度。
“西田君,起来吧。”
西田志桥还未彻底认命,僵硬站起来,一举一动透露出“古怪”的不协调,仿佛在用意志与身体对抗。他表情难看,却无法释放出一丝一毫的杀意,因为在编写的程序里,兰堂删除了他对麻生秋也的杀意!
只有恨意,无杀意。
兰堂不允许他对麻生秋也造成精神层面的伤害!换一句话来说,这是一个连内心的杀意都能强烈到具现化,冲击人感官的危险世界!
被兰堂保护起来的麻生秋也心知肚明。
虽说他不会被西田志桥的杀意轻易动摇意志,但是确保了西田志桥不会随时释放杀气,导致路人怀疑干部大人发神经的局面。
西田志桥的打扮是港口黑手党的标配,黑西装,肩头披着干部身份的黑大衣。他的身姿挺拔,不足一米八,一米七五左右,符合日本人的正常身高,不会出现人均身高一米八的运动番奇景。而且武斗派的人四肢匀称,爆发力强,完全站直起来注视一个人的时候气场强大。
男人有着与麻生秋一样的黑色头发,不算短,混黑的人向来有着时髦的审美观,留着一个小辫子,双眼是铁锈般的红褐色。
此刻,眼神充斥不甘和愤怒。
曾经麻生秋也相当羡慕港黑的干部,现在,也不会改变多少。
他仍然羡慕,却没有了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干部办公室便在自己的脚下,单人座椅在旁边空着,他想坐上去随时都可以。
“用平时对我的态度就可以了。”麻生秋也说出后,在拳风到来之前,不慌不忙地补上漏洞,“我说的是干部对待一个正常属下的态度,明面上你是我的上司,暗地里,你依旧是负责在港口黑手党保护的保镖。”
西田志桥憋住气,差一点就能一拳挥上去了。
麻生秋也瞅着他的拳头,西田志桥收回去,冷嘲热讽道:“你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直接掌控了港口黑手党?不敢杀那个老头?”
麻生秋也说道:“首先要纠正你的话,控制你的人是兰堂。”
西田志桥皱起眉头,苦苦思索,“那个法国人……我根本没有在本部见过他,他刚加入港口黑手党不久,听说是空间系的异能力,可以压制他人行动力,适合与战斗人员协同作战……”他越想越气,“一派胡言,全是假的,港口黑手党居然一无所知地放这样的人进来。”
麻生秋也摇头,“不能说是假的,只能说你们测试不出兰堂的真实力量,在眼光的局限之下,误以为这便是他的全部能力。”
麻生秋也拍了拍坐着的真皮沙发,“沙发真软。”
西田志桥满脸寒霜,冷厉地看着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挑衅自己。
“工作好像也不是特别多,果然辛苦的是我或者是中下层的成员。”麻生秋也走到办公桌边,去翻看干部的东西,通过桌子和文具的磨损度判断出,“看来你在办公室里经常看色/情杂志偷懒啊。”
西田志桥对被找出来的杂志无动于衷,成年人的乐趣而已,他紧紧地盯着麻生秋也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想成为干部?你大可以直接坐上我的位置,在我面前假模假样,恶心透了。”
麻生秋也知道西田志桥的怒火,没有去坐干部的位置,而是半坐在了办公桌空置的地方,双手撑着桌沿,平静得令人发寒。
相比起脸色上的冷漠,有一种寒意是发自内心的。
“我不会去坐你的位置,西田君。”
“你不敢吗?”
“一个位置而已,没有什么敢不敢,谁会对死物产生敬畏之心?”
麻生秋也的话给西田志桥的怒火泼了盆冷水,是啊,谁会害怕一个他坐过的位置,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想法。
在对方神经边缘蹦跶的麻生秋也从办公桌上抽出一支名牌的钢笔,汲取了墨水的钢笔尖头锋锐,好似能划破人的眼球。
西田志桥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眨动几下。
报复要来了吗?
是准备刺破他的脸,还是要扎穿他的眼球,听他的哀嚎?
干过无数恶事的干部大人早就做好了会被人报复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甚至没有等到他的体能衰弱下来。
麻生秋也出人意料地说道:“只是我觉得自己还不配。”
尖头的墨水滴落了下来。
落在了地毯上。
“我要是单纯想杀人,整个横滨市没有能活下来的人。”麻生秋也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拥有的底牌不是你能想象的,同样,如你所见,这些都不是我的异能力,而是来自外物,来自于他人对我的爱。”
麻生秋也少见的冷酷化作春风迎面,眸光有人性的情感。
“爱是不能被利用的。”
“不够纯粹的爱,会被杂质破坏,变得不再珍贵,到时候我拥有了首领的地位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众叛亲离的普通人。”
他说的话,有的是给对方听,有的是给对方转达给兰堂听。
他不希望兰堂有一丝一毫的误解。
麻生秋也说道:“我不会拒绝兰堂对我的保护,因为我现阶段需要,我若是死去,兰堂会伤心的,但我不能沉溺于虚幻的力量——”
西田志桥黑着脸打断他的话:“这些话,不用跟我讲!”
胜利者的宣言罢了。
他压根不会去信里面的真实度,在港口黑手党里哪里有完全纯粹的爱情?这对于性格敏感多疑的他们而言不现实!
麻生秋也叹气,“你还真是骨子里流着黑手党血液的干部啊。”
“我换一个方法吧。”麻生秋也今天除了接受了西田志桥的一个跪膝礼,没有再侮辱对方,直视着对方,“我缺乏人引导,准备拜师的老师还在外面忙于工作,没时间管我,放任我自由生长,你也知道嘛,随便乱长容易长歪了,走错路又要付出代价……”
“如今有一个港黑干部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懂的事情,由西田君教我吧,如何成为合格的黑手党干部。”
麻生秋也握着的钢笔,对准自己的脸。他没有去伤害别人,而是以当日对方侮辱自己的方式,慢慢地在脸上写下了一句细小的日语。
——どうぞ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
“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