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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宋黑、鲁仲难得地没有出去忙,连着旁边一些看热闹的百姓,和白绝一块看着一处房屋里的一众军士。
这些军士,全都赤着上身,一身肌肉虬结,扯着吊着一个大木桩的几根麻绳,齐力将横在半空的木桩向后拖起,又奋力甩撞向前面的木头……
木头后,一缕缕清亮的豆子油脂,被撞挤出来,顺着早就设计好的槽子,流向下面木桶。
不应该说“油脂”,这个时候,只有动物膏脂。
膏、脂各有所称,膏是头上有角动物身上的油,比如说牛膏;脂是头上没角动物身上的油,比如说猪脂。
听鲁仲一旁说起“膏脂”的区别,白绝点头笑道:“都是吃到嘴里的东西,百姓哪里会在意叫膏还是叫脂?此油出自豆粒,与膏脂无异,以后便是百姓,都可以食‘膏’食‘脂’了……”
宋黑在一旁喜道:“百姓大多一辈子都吃不上一次肉,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只是不知这‘油’如此清亮,似乎不如膏脂那般可以直接烹食,倒是要再琢磨琢磨……”
白绝听了笑道:“据我先前推算,此物与铁锅正合用,我已吩咐庖厨准备,咱们且瞧着就是……”
三人说说笑笑间,旁边的百姓,甚至正在“砸油”的军士,都忍不住吸鼻子。
空气中,传来阵阵清香之气,很是诱人,不似膏脂未下鼎前的那种腥味。
两队军士,又奋力砸了会,终是砸出一木桶油来,一行人也顾不上休息,直接抬了出来,按庖厨吩咐,倒了大半桶在外面的铁锅里,只留下一小点油放在一旁,留待他用。
木柴燃起大火,不一会,油锅滚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凶猛热气透锅而来,另有一股前所未闻的香气传入周围百姓五脏六腑,让人忍不住就吞咽口水,看着庖厨将一盆准备好的面盆打开,从里面切出两根粗大“面条”,卷起扔进油锅里,不多时便随着油锅胀成两条金黄油果。
庖厨按白绝吩咐这么做,本来也没什么经验,但闻着香,看着油果颜色,也能判断出什么时候己熟,便有些费力地拿着那两根粗大竹管筷子,将两三根油果夹出油锅,放在一个盆里木架上,让手下继续炸油果,自己端着瓦盆,呈到白绝身前:“大王吩咐的‘油果’己成,请大王品鉴!”
白绝也不客气,用筷子夹起一根油果,尝了尝,感受到那酥糯的口感,忍不住赞叹道:“你厨艺是越发的好了,前所未见之物,也能做得这般火候适中,难得难得。”
庖厨见白绝满意,还得了夸奖,高兴得一张胖脸都抖起来了,连忙谦虚:“当不得大王夸奖,厨道之间,彼此互通,便如军中将士,擅使矛戈的,再使起剑来,也比寻常人快些。我厨艺本是寻常,不过初试此物,此‘油果’就连大王都喜欢吃,想必此‘豆油’是颇好用的……”
旁边鲁仲吃了,也忍不住赞叹,他本就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性子,吃到这种大异于其他菜品的美食,自然十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