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对联是一大早最要紧的。

吃过早餐，老秦和秦昱就拿着对联出门了。

今年，他们家要贴的对联有亿点点多……

院子大门，侧门。

屋子正门、后门、侧门。

车库门，车库通房间的门……

“老爸，你们单位这对联就不能换点内容吗？”看到对联上的题词，秦昱满脸嫌弃的吐槽着。

反反覆复几句话，从小看到大，搁谁都得吐！

“有就不错，你小子还挑三拣四？”秦汉笑骂道：“要不你自己买去。”

“算了，懒得跑。”秦昱嘟囔了句，将横批黏上。

……辞旧迎新。

还挺应景，秦家这一年可不就是‘辞旧迎新。’

特别是对昱哥来说，往日的生活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儿。

“中午你大姨一家要过来。”秦汉说。

“来干嘛？”秦昱诧异。

“过年，一家人热闹热闹。”秦汉回应道。

“小舅跟小姨呢？”秦昱追问道。

“没说……”

“……”得，这哪儿是来图热闹的。

拍了拍手，秦昱直说：“我中午有事，得出去一趟。”

秦汉料到他会这么说：“那你得跟你妈说……”

秦昱像是没听见，脚底抹油拐弯溜进车库：“爸，你记得跟我妈说一声。”

“嘿，你个臭小子先斩后奏啊？”秦汉笑骂，却也没再拦着。

别说秦昱，就是老婆都看不惯自家大姐的做法！

长辈没点长辈样儿。

自从儿子有出息以后，逢年过节的给她提东西，各种购物卡，储值卡没少给她。

更别说她以各种借口‘借走’的钱，老婆就没打算往回要。

怎么？这样还不够，非得把自己吃撑了？

这话秦汉没地方说，可自家人心裏都明白……

刚出来贴对联的时候，梁楚瑜就让他提醒儿子，中午大姐要来。

知子莫若母，她能不知道秦昱会是什么反应。

这就是在提醒他闪人。

只不过，最后恶人还得自己来当……

看着儿子在车里挥挥手‘跑路，’秦汉推开家门喊道：“老婆，你儿子说中午有事不回来了。”

“你怎么没拦着点，大年三十的往外跑，家里还来人呢！”

“儿大不由爹，我说管用吗？”

“那你就让他走了，刚还叮嘱你大姐要来，你说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我和你说……”

“对，是是……儿子哭了，我哄儿子去。”

“老秦，你给我回来……”

驶入环道，秦昱拨通唐河的号码：“包子，干嘛呢？”

“上网，等饭。”唐河语气平静的说着。

过年能干嘛，不就是走亲戚，然后吃吃吃……

各种吃吃吃，接着吃吃吃。

“出来聚聚，喝两杯？”半年多没见，趁着有空正好聚聚。

“我现在出门，到哪儿？”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传来，“妈，我出去一趟，中午不回来吃了。”

“晚上肯定回来吃饭，行，早点回来……”

等出了门，唐河即可笑道：“昱哥，到哪儿？”

“学校后面的老火锅记得不，就那了……”秦昱说。

“得嘞，我想那口想了半年了。”唐河大笑着说道。

给高博去了个电话，对方表示现在就出门。

秦昱是第一个到了，将车停在路边，关好门走进店里。

今天店里没什么人，服务员也只有两个，“你好，你几位？”

“三位，我坐这就行。”秦昱自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往对面正好看到母校。

这位置是他们的老位子，从前就喜欢坐这看住校的女生进进出出。

“牛油锅，特辣！”秦昱点好锅底，望着对面等人。

习惯性动作，就跟他一进门直接就选好位置似得，都是长年累月的老习惯了。

年三十的，校门已经关了。

就是寄宿的学生也都回家了，自然没什么好看的。

不大一会功夫，唐河跟高博到了。

“昱哥，老位子啊！”唐河笑眯眯的坐在对面靠窗位子。

高博则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过道，视线正对马路对面的校门。

三人品字坐着，开始点菜！

“先来一箱青干，冰的。”唐河点了酒看向两人：“最近习惯喝这个，喝着还行。”

“你这待在山城，天天吃火锅的人，怎么还这么大瘾？”高博有点想不通。

火锅之乡，天天还没吃够，跑回来吃火锅？

“这你就不懂了。”唐河解释道：“那边火锅是地道，可我真吃不惯！”

各地虽然都有火锅，大同小异，但还是有点地方特色，为照顾当地口味偏好的改动。

唐河就觉着这边火锅好吃，没什么好奇怪的。

“来，先干一个。”啤酒上来，一人一瓶拿着碰了碰，咕咚咚先灌几口。